林无患在赌，赌眼前的三头巨蟒仍然是虚妄幻术，就算再真实，恶臭莽息再浓烈，这也是假的，外强中干。

感受着袖中的法剑，当时祖师注剑两把，强按住心中的冲动，告诫自己还不到出鞘的时候。

这一拳并没有什么雷霆万钧的特效，仅仅就是用尽所有势大力沉的一拳，拳势抵达三头巨蟒瞳孔，也没有想象中的碰撞，像一个气泡陷入其中。

再入几寸，叮铃，触感传来，接近着林无患眼前的一切开始撕裂破碎，空间出现裂缝，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世界像是多米诺骨牌坍塌一般崩溃。

随之而来的，是手臂剧痛传来，感觉应该在剧烈的反震中造成了手臂骨裂，肌肉就更不用说，血红。

转转大力符感受了一下，也已用尽灵韵，一切都到达了极限。

幻境已破碎，突然的失重感让林无患一个踉跄，下意识用右手撑地，却忘了右手已到极限因为剧痛直接栽倒了下去，看地上自己的血脚印，自己刚才未看破时一直在原地转圈，其实申虚只隔自己两步。

再看申虚，这一拳直接打在了青铃之上，刚才叮铃一声就是青铃摔飞之声，威势波及申虚的左臂，怂拉在旁不能支，一拳威势可见一斑。

未等林无患起身，院外拦人的基磊已经在往这里赶来。

林无患斜躺在地，看向同样斜躺的申虚，展颜一笑，笑意自是，看来是我们更胜一筹。

申虚也笑，示意了一下左边的方向。

林无患看去，轰隆隆，三头巨蟒破房而出。

此刻它就是恐怖的代名词，庞大的身躯从房中破出，将屋舍碾为瓦砾。

二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妖物，虽然刚刚经过战斗，一身淋漓鲜血，分不清是人的还是三头莽自己的，黑鳞也显得破败，有些地方被火烧得龟裂黝黑，有的地方甚至被用毒高手侵蚀糜烂，就连蛇腹也被破开一条巨大的口子，粘稠发黑的液体从中流出。

即便如此，它也是胜利者，不知道杀了还清观多少道人，踏碎多少屋舍赶来救主的胜利者，一身峥嵘，更显戾气。

基磊只是呆滞片刻，便快步拔刀架在申虚脖颈之上。

申虚老神在在，也不恼怒：

“今天你们杀了我，你们也走不掉，哈哈哈哈哈。”

三头巨蟒像是收到了申虚的命令，在原地嘶吼，但很克制的并未上前。

“我一个人的命，换你们两个人的命，划不划算？”

“甚至我愿意再送上千金万金，你能拿多少拿多少。”

申虚倒也豁达，钱可以再赚，观也可以再修，弟子那更是只要招收就多得是，但是自己的命只有一条，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想来二位也是一样，年纪轻轻就将他逼到这个程度，又能是什么简单角色吗。命比我更贵。

林无患在观察，从决定杀申虚的那一刻开始，申虚就算是说自己是林无患失踪多年的父亲，那也得杀。

他在观察三头巨蟒，三个头，哪个头才是正主？一山不容二虎，更别说三个头如果都有智慧，那三头蟒早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法剑就一支，如果选错了，那院内的人就真的没了。

基磊则是在克制，仇人就在刀下，但他不能斩杀。申虚与他是仇，小林于他是恩，他虽直爽，然而一时快意，害了恩人，也做不出来。

一时三方皆静。

……

林无患像是想通了什么开口：“是吗。”

同时给基磊使了一个眼色，基磊毫不迟疑，挥刀下斩。

刀痕如水波划过，斜斜的在申虚头颅上留下一道痛彻血痕，将申虚难以置信的表情切成两段，只是没有人欣赏他的表情，才刚有血珠沁出，就被基磊一脚踢开，红白之物洒落在青石地砖之上，一个碗状的东西滴溜溜的地上滚动。

同时三头巨蟒妖魂受到重创，蛇躯疯狂摆动，其中三角蟒头尤为剧烈，四处乱撞。

林无患露出笑容，成了，这些知道哪个头才是真正的主脑了。

基磊脸上浮现解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