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不能动,万一有什么危及生命的紧要关头,他会毫不犹疑地拼命唤出“大金”和星虫。尽管元鸣对两者是否会听从召唤并无十分把握,因为他和两者之间的神识联系似乎是极为微弱,仅是勉强维持而已。
随后又经过大半天的探寻,元鸣这才知晓,原来他所处的地方乃是一处悬崖峭壁的中端。他栖身之处是峭壁上的一处天然平台。
往上看,一线天际,高不可攀;往下看,则是万丈深渊,幽深而不见底。
从阳光照射的角度、风向的流动,地理的方位,植被的分布情况等各个因素来综合推断,元鸣最终断定,这里应该是处于南荒的险地,鹰愁涧中。
天下闻名的三大著名险地皆处于南荒,一为鹰愁涧,相传为天下至深之地;一为天柱山,直插云端,据说是上古修士的飞升平台;最后一处则是水波浩淼,无边无际的云梦泽。
鹰愁涧峡谷幽深,深不见底。
故老相传,该地直通幽冥,其底部有游魂无数,终年阴气逼人。看来孟复在此处地下修炼,也是因为需要阴魂亡灵的缘故,所以他选择的地下洞府距离鹰愁涧极近。
吴昊的“混沌破界梭”发动之后,居然凭空将元鸣传送到了鹰愁涧的腰部中端。真是奇怪,也不知道吴昊和司空奇这只两鸟人被“混沌破界梭”传送到了哪里?
最好直接把这两位传送到幽冥地狱永远不能回来就好了。
另外,鹰愁涧下面怎么会有人家居住呢?这些人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昨夜不知发生了什么灾难,除了元鸣居住的茅屋不见了之外,四周也找不到一座人家。不但风信子踪影全无,就连风豹等人也丝毫没有痕迹留下,如同此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真是怪诞荒唐!
若不是此时,元鸣体内阴阳调和,水火交际,龙虎风云,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谐,他一定会以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而已。
但身体的圆满无缺告诉元鸣,昨夜,他是真的和信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亲密之事……而且貌似他占了绝大的便宜。
既然找不到线索,元鸣也就暂且不去耗费脑筋。
他一提体内真气,滚滚法力在周身经脉内如同大河奔涌,隐隐发出阵阵雷鸣,势不可挡。
修道必先修身。
人的身体,自然独成一个内部的小天地。
而自古以来,孤阴难继,孤阳不长。
阴阳化生乃是天地间的第一玄妙至理。
元鸣原先体内阳气过于充盈,但是自从昨夜他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这一步关键蜕变之后,似乎整个人也随之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境由心生,气冲斗牛。
元鸣仰天就是一声狂啸。
这几年下来,他身不能动,那种极端苦楚的郁闷情绪随着啸声蓬勃而发,一扫而光。
长啸完毕,山谷内传来阵阵回音,轰轰隆隆。气机激荡之下,惊起飞鸟无数,掉落的树叶和断裂的枯枝簌簌飘下,溅落到涧底奔流不息的大江当中。
鹰愁涧涧底江河应该是澜沧江的支流。
澜沧江为天下最有名的两大江河之一,北端发源于极北之地天池,蜿蜒流淌,东南入海,将天下分为东西两半。
当是时也,元鸣伫立在崖边,头顶上有孤雁掠空,崖壁间猿啼不止。
一线天光垂直而下,落在崖壁上那些生得遒劲昂然,盘根错节的短松之上。光影交错间,斑驳雄奇,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山川秀丽,壮阔人心。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美人如玉,问天下谁是英雄!
元鸣负手凝立,极目远眺,兀自出神半晌后,忽而豪性大发。
他仰望鹰愁涧旁边那高耸至极直入云端的天柱山,忍不住兴起了攀登的念头。
想到就做,元鸣信步向上攀去。他今天就想看看这天下第一高峰之上到底有什么美景。
天柱山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山石突然变得陡峭,寸草不生,犹如一只擎天巨笔,直插云端,攀登殊为不易。
但元鸣现在是何等修为?纵使光秃秃的山石直上直下,毫无借力之处,这也难不倒他分毫。
修行之人,当自强不息,遇强则强。
在攀登过程中,元鸣忍不住想起了无论走路还是休息,时刻不忘练功的司空奇。也不知道司空老儿后来怎么样了?不过既然他自己最终都安然无事,想来像司空奇那样闯荡了半辈子江湖的老油条会更加安全了。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正好借着这种极速的攀登,元鸣用来熟悉一下已经僵硬了几年的身体。
随着经脉内海量真气的高速运转,他的身体就像一部生锈多年的机器,终于在润滑油的作用下,又重新启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