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名叫做元菲的黄衣人出现之后,元鸣就觉得自己体内真气变得有点古怪,不但运行起来滞涩,本已运转压缩几轮的真气竟然有隐隐溃散的趋势,而且就连脑子里的思维仿佛也变慢了半拍。
现在想来,应该是起初闻到的那一丝香气里就有古怪!
顺着司空奇暗示的方位,元鸣一声大喝,体内早已压缩了好几轮而凝练到极致,同时渐渐变得有点不受控的真气顺势猛然迸发,一拳向左前方的墙壁处重重地轰了过去。
好一招隔山打牛!
元鸣拳势中的真气未及,但汹涌爆烈的拳意早已后发先至,重重地轰在墙上。
墙后立时传来一声怪叫,砖墙破碎声中,一条人影犹如离弦之箭般重重地飞了出去,同时伴有一声嘶吼:“师姐快拦住他!”
元鸣一拳奏功,连着墙壁一起将暗中埋伏地人给轰了出去。他再不迟疑,纵身跃起,空中便已迈开大步,“夸父追日心法”全力施展,只是几步虚跨,就越过破碎的墙洞,转眼间便去得远了。
形势急转直下,但元菲的身形却丝毫未动。
她昂首望天,看着元鸣远去的背影,修长的黛眉微微蹙了起来,沉思不语。
月光将她的背影长长地投在地上,显得越发清冷逼人,贵气凛然。
片刻后,被元鸣一拳轰击出去的年轻人从断瓦残垣中灰头土脸地拱了出来,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破口大骂:“素质低劣的混账东西!居然一声不响地就出手偷袭,好歹弄脏了我这身浣丝纱织就的新衣衫!”
他一抬头,看着站立不动的元菲,又转头瞅了瞅夜空,忍不住呆住,说道:“师姐,你没有追上去?他……可就要跑了啊?”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怕他作甚?”
恶声恶气的宣平也摆脱了和司空奇的混战,走了回来。
宣平的形象虽然没有灰头土脸,但他的胸脯急剧起伏,明显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年轻人轻轻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宣师叔您的情报似乎有误啊!这叫作元鸣的小辈法力如此浑厚,小侄我都吃不住他的一拳,这可一点都不像是金丹初期的修士啊!”
宣平重重地哼了一声,怒道:“我怎么知道?上次他落在老夫的手里都能够翻盘!无需动脑,你就是用屁股想想都能知道他有多么的奸猾!哼,同样是金丹修士,你冷林甚至还比对方高了一个境界,金丹中阶修士,怎么连对方区区一拳都拦不住?你这么多年的功夫难道都练到狗身上去了吗?”
“况且这小子居然在元菲侄女的“迷神散”下都能逃脱?难道说我们药王谷出产的独门秘药都已经失去了效用?还是说如今江湖早已变了天,修士们都已经变得百毒不侵,如同毒不死的耗子一样都有了抗药性?”
瞧着宣平吃瘪发狂的模样,冷林表面上不敢反驳,内心却是腹诽不已:就你能耐?还不是被方才那同为金丹后期修士,步伐都颠三倒四,如同跳大神一般的老疯子给揍得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到处逃窜?
不过这些话他哪里敢说出来?只得唯唯称诺道:“师叔教训的对。弟子一定回去勤学苦练,誓报此辱!”
宣平不去理他,转而向元菲问道:“菲侄女可是有所发现?”
元菲舒展了微微皱起的长长秀眉,淡淡一笑,说道:“奇怪!那倒行逆施司空奇想不到不但活得好好的,就连修为似乎都有精进。看来宣长老说得对,牛鬼蛇神都出来蹦得欢快,江湖是要变天的节奏呢。”
“嗯,说到发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方才我用“迷神散”和“撼神术”双管齐下对元鸣加以侦测,对方应该与元朗的魂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且先留意其人好了,不必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上次元朗的魂魄被架设在雍都皇宫中的“天地阴阳搜神大阵”从南荒收回后,谷主他老人家和问心斋罗素斋主等人一起施展秘法将元朗的魂魄归位,虽然元朗醒转之后有些记忆还是不甚清楚,但想来也是暂时之忧,经过悉心调理就会慢慢好转。况且罗斋主的意思是舍弟的机缘还未到,这一方面我们暂且先顺其自然好了,不必过分干涉。”
“哦……原来那人就是倒行逆施司空奇?我说怎么看起来颠三倒四的呢!”冷林恍然大悟地说道。
宣平犹自愤愤不甘。他不敢指责元菲最后时刻为何放走元鸣,转而说道:“司空奇那厮早晚不得好死,且不管他,只说伯阳师兄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