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气魄封金脉 幽云剑归一(1 / 2)黑骑复活之苍穹洗剑录首页

李苍穹和北狄公主私定终身之事,虽于礼制有违,其事可大可小。

可荒帝李北雄不计其功,只咎其过,仅以有违礼制为由,便要褫夺皇子之位,并欲收回其黑骑兵权。

李苍穹自然抗旨不尊,并以乱棍驱出宣旨使。

在李北雄看来,其已做实谋反之铁证。

此事于朝堂之中,百官甚多微词:那皇子自襁褓之中,被贬至边州苦寒之地,十余年来,皇室从未过问其冷暖死活,现勇拒北狄边军于百里之外,又取北狄三州,居功甚伟。而陛下现在却漠视其功,只重其罪,此等逼迫之下,如何不反。

此时,大荒京都宰政府。

王西屠和众门客于密室之中,正为此事筹谋。

王西屠一边翻看手中各州报来密信,一边面沉如水说道:“此番皇子李苍穹抗旨,陛下盛怒。明日早朝必于我有一番诘问。依各位看,本相该如何应对。”

宰政府门客首席张肃道:“陛下此次,虽表面上降罪皇子,实则其意亦在宰政。宰政和皇子虽无一面之缘,但终归是皇子外祖,皇子谋反,恐祸延宰政。只怕……”

王西屠道:“只怕什么?张先生尽可直言。”

张肃犹豫了一下,方斗胆说道:“只怕宰政相位不保啊!”

众门客们纷纷复议,皆是唉声叹气,唯恐引火上身。

王西屠面无表情,又问道:“所以啊,本相才召集各位,看看如今之际,如何应对才好。”

张肃不说话,只是把手中茶盅里的热茶泼于地上,反扣茶盅于案几之上。

王西屠见他此举,自知其意。

又问道:“曲先生,兵部那边有何动静!”

曲朗,表面上是兵部侍郎,实则也是王西屠门生。

曲朗道:“各州兵马,正在日夜加强训练。州里也都在筹备粮草辎重,看来不日便有所动作!”

王西屠听闻此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头也不抬地问道:“苏先生,皇后可还安好!”

苏卢,礼部侍郎,也是王西屠门生。

苏卢面色凝重:“皇后身体还算无恙,只是后宫克扣严重,吃穿用度过于寒酸。”

王西屠闻言,身体微微颤动。

王皇后自从李苍穹被贬入黑骑后,因思子心切,后又被打入冷宫,自此精神恍惚,终日垂泪。

众人谋划至深夜,方才一一散去。

翌日早朝,李北雄果然于朝堂发难。

李北雄环视殿中文武众臣,最后把目光落在王西屠身上,冷声道:“王宰政,废子李苍穹,自恃黑骑统御之权,抗旨不尊,忤逆皇室,造反之心今已天下共知!依你看,该做何计议?”

王西屠做诚惶诚恐状,浑身颤抖道:“陛下隆恩,而皇子,哦!不,而李苍穹不思报答。视我大荒礼制于无物,今有生悖逆之心,天人共怒。陛下当痛下决心,责令兵部,兴举国之兵讨伐逆臣,歼灭黑骑,永除此朝廷心腹大患!”

李北雄大笑道:“王宰政果然大义灭亲,这是要和李苍穹撇清关系了。毕竟他是你的外孙,就一点也没有为其开脱之意吗?”

只见王西屠脸色惨白,急跪伏于地:“陛下,王子犯法比于庶民。李苍穹此举,想必陛下比臣更痛心疾首,臣又怎敢因私废公。陛下英明,臣适才所言,句句肺腑。请陛下明鉴!”

李北雄又道:“朕自知宰政忠心。只是当今我大荒国库空虚,若起兵讨逆,恐是捉襟见肘啊。据朕所知,我大荒建国之时,先皇曾在那北荒之地备有金银无数,以备不时之需。朕想请宰政奉朕旨意,率殿前军五千,去北荒暂借军需之资。”

王西屠闻言一愣,再奏道:“陛下,北荒之地,为我立国根基。每年岁贡数目,由先帝御定。先帝曾说,北荒财富,每年所取数额,只可少不可多,否则有伤我大荒国运。陛下请三思啊!”

李北雄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土地、民众及财富皆属国家所有。当前朝堂面临困境,我们不应拘泥于先帝之遗训。朕已下定决心,王宰政当遵旨行事。务必在一月之内,自北荒征收黄金百万。李苍穹虽是你的外孙,但他今日谋反,你本应受到牵连。然朕念你年事已高,且曾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故特予宽宥,望你自省自新。”

王西屠虽表面流露出无奈之态,实则内心欣喜若狂,接旨领命。

北荒之地,财富之丰令人咋舌,乃大荒之根本所在,若此番能够成功夺取北荒,那么大漭之复兴便指日可待。

未曾料到,李北雄竟会亲自将此等厚礼双手奉上。

三日后,王西屠亲率五千精锐殿前军,进驻北荒。

葛老镖头,虽已多年未曾插手镖局事务,但依旧随同徐一鹤在血月洞潜心修行。

皇家兵马进驻北荒,镖局急派遣信使上山,言明究竟,恳请葛总镖头与徐一鹤下山商议对策。

徐一鹤长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天命难违啊。如今,白鹤峰金脉枯竭之兆已然显现,一旦金脉断绝,大荒气数亦将随之耗尽。”

葛总镖头闻言,面带疑惑之色,向徐一鹤道长询问道:“道长此言究竟是何意?”

徐一鹤缓缓起身,目光远眺洞外巍峨群山,沉声道:“大荒境内,金脉与龙脉各存其一。金脉之存在,足以维系大荒国祚五十年之安稳;而龙脉之力,则可确保大荒昌盛两百年之久。朝廷此番行动,必断绝北荒金脉之生机。至于那龙脉,尚是残龙之势,须有承天命之人,以自身气魄补之。”

葛老镖头又问道:“徐先生,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徐一鹤握住葛老镖头双手,恳请道:“此次王宰政率兵而来,看来志在必得。但墨愆和洛妃云肉身皆藏于白鹤山,需要借这金脉之气,方能保住一息。为今之计,请葛老镖头先下山拖延一日,我自有办法。”

葛老镖头知徐一鹤处事果断,只得独自下山。

殿前军此时已在北荒镖局外安营扎寨,葛老镖头下山来,王西屠正在镖局等候。

两人互相施礼后,王西屠开门见山:“老镖头,北荒财可匹国。我今奉旨率殿前军前来,是想募金一百万两,以资军讨逆。”

葛老镖头手抚长须,笑道:“宰政,先帝曾于我北荒颁下诏令。北荒金脉,三月开山,四月炼金,五月封脉。现下还没到开山取金的时候呢?此般有违先帝诏令。”

王西屠闻言,哈哈大笑:“老镖头,朝廷讨逆在即,可国库空虚,力不从心,陛下可能等不了如此时日。还望老镖头便宜行事为好,先帝既已仙游,当日当朝之君为重,我已下令殿前军明日便进山开脉,还望老镖头加派人手协助。”

说罢,王西屠不等葛老镖头答复,起身径直离去。

翌日,五千大军在王西屠带领下,天蒙蒙亮亮便已开到白鹤山下。

只见徐一鹤独自一人立于山巅之上。

晨光初现,洒落在白鹤山的峰巅,将徐一鹤的身影映照得如同一尊神祇。

他身穿一袭白袍,长剑斜挂腰间,目光如炬,凝视着山下的大军。

王西屠见此,下车施礼道:“徐先生,今日我奉旨取金,还请尊驾给予方便为好!

破山取金,地动山摇,免得伤了徐先生。”

徐一鹤声如洪钟道:“开山取金,历来皆有规矩。如今时日未到,岂能勉强。贫道奉劝尔等,莫逆天行事。”

王西屠又道:“徐先生,皇上旨意,三十日之内,要备齐一百万金,若先生强加阻挠,必将陷我于不义之地。还请徐先生垂怜老臣。”

徐一鹤仰天大笑道:“我岂会为难于你和朝上。只是我自知今日天命将近,即将飞升,这血月洞为我修行之地。你们要开山取金,自便即可。”

徐一鹤声音还在山谷回荡之际。

只见山顶有一团耀眼白光乍现,整个山谷亮如白昼,照得众人皆掩目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