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手机没电了，不然我还能查查什么宜昌旅游攻略。”

“你还真当我们去旅游了啊。”

“差不多嘛，我听说附近景点很赞的。”

“……你还是先把贼龙套脱了吧，不然你自己就是景点了。”

简单收拾了下，留蓝莓和黑巧在营地看家，一行三人便从1区平原上方的洞口离开森林。

一暗一明，从山上望向壮观的三峡大坝，其下江水潺潺，路明非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学过桃花源记吗？我现在真有点武陵人的感觉诶。”

“你又是武陵人了？”

“桃花？以前哥哥在的时候种过一些，大家也跟着种，春天开得很漂亮。”

“对哈，你以前住在这儿的。”路明非看向康斯坦丁。

“结合中国历史推断，”零科普着这段龙族秘辛：“大概是王莽篡汉时期，中国陷入战争，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化名李雄捧四川军阀公孙述称帝，并在三峡夔门建起‘白帝城’。”

“所以水下的青铜城居然就是‘白帝城’么……”路明非对这个名字倒不陌生，毕竟刘备就是在那儿托孤的。

“然后，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应该是借助屠龙世家的力量，”零贴近他，小声补充后面的内容：“入侵白帝城将这对龙王兄弟击败了，死前他们完成灵魂的‘茧化’，叶胜与亚纪带回的黄铜罐就是他们繁衍新身体的‘卵’。”

“说击败就击败了？”路明非带零走到前面继续问，康斯坦丁还在新奇地观察四周变化，也没在意他们说悄悄话。

“龙王，四大君主，不是被学院吹上天，什么绝对权柄的掌控者，什么究极言灵，被一群古代人做掉了？”

“龙王的完整力量，应该是需要龙躯才能展现。如果是人类的身体，就像那晚的康斯坦丁，虽然同样掌控权柄、破坏力惊人，但也不是没办法针对。”

“哦，所以他们到死也是人类形态啊，还挺憋屈的。”

“但诺顿也拉了所有入侵者陪葬，龙王的愤怒燃至顶点，整个白帝城都成了火焰的炼狱，至今还埋着数不尽的尸骨。”

“还挺令人感慨的……”

路明非的目光仿佛越过夔门深沉的江水，看到了千年前立于此处的巍峨城市。它由龙族以超乎常理的伟力建造，却在人类历史留下浓墨重彩，千年后曾生活在这里的非人兄弟早已无人知晓，白帝城的故事却一代代流传在这个国家的记忆。

“说起来，骄傲如他们，选择的却是在偏远角落与人类一起生活么？以至于到死都是人躯。”路明非还是不解。

“不客气点说，这已经算得上愚蠢了吧，你看咱中国西游记里的龙，虽然地位不高被各种神仙妖怪欺负，但平时深居龙宫享受富贵，只要下下雨就受人间各种祭祀供奉，小日子舒坦得很。”

“嗯，确实难以理解。”零点点头，她转身看好奇的康斯坦丁，语气有些飘忽：“但谁又会在意呢。”

“对混血种来说，有利于杀死他们的信息才值得关注，而等诺顿与康斯坦丁都陷入永眠，这些千年前的故事就更不值一提了。”

“……”

“路哥哥！”

路明非听到了呼唤，与零并肩等待康斯坦丁朝他们跑来。三峡清晨的阳光透过林木斑驳地洒在少年身上，他时而轻盈时而笨拙地跨过小坡与树枝，脸上的懵懂与朝气与所有人类孩子一般无二。

心中的些许涟漪突然散了，路明非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应该还挺幸运的，”他轻声说：

“我没有继承混血种那般延续千年的仇恨，所以有耐心去了解属于龙族自己的故事。”

“你呢，雷娜塔，你比我更像混血种，看着这一幕，你会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