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哄哄小朋友罢了,”酒德麻衣还是有点不服:“青铜与火之王的另一位,可麻烦得多。”
三峡夔门,江水之底,再往地下深入数十米的青铜巨城,尽头王座上,冷漠的男人从小憩中醒来。
他叹了口气,御下两只十几米长的巨兽便抬起头颅,一只有着枯黄色的骇人钩齿,一只面部被铁甲覆盖。
“没事,记起些过往罢了。”他说着,巨兽们便再次乖巧俯首。
从诺顿赶回夔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除了确定康斯坦丁在这片地域外,他一无所获。原本不止青铜城所在的水域,他该对附近所有地方了如指掌,但就是有什么阻碍了探知,他的尼伯龙根……在被挤压。
“人类……”他冷冷垂眼,毫无疑问这又是人类的手笔。
为了摧毁他的力量,为了杀死他……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怀疑康斯坦丁陷入了另一个巨大阴谋,同样来自想要加害他们的势力。
于是他必须,也不得不——愤怒,憎恶!
这绵延了一千多年的恨火,明明已经要熄灭在长江的深水下,时间甚至要通过遗忘来终结那段可悲的历史,可为什么!这火!就是要以他和康斯坦丁的痛苦为引重新点燃?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连那伟大存在的觉醒都不顾,漫长的跋涉,只想带康斯坦丁开辟一块能安稳生活的土地,等价交换,他在这片土地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领民谁不敬“白帝”之名?
可最后都没意义,在最可怕的预言到来前,青铜与火之王的双生子,早已被另外的噩运缠绕折磨,连死亡都无法终止。
“那就来吧……”诺顿抬起头,眼中的金瞳像被火焰灼烧,又像浸着鲜血,他开口,整个青铜城都在君主的威严下颤抖:
“若想杀死青铜与火之王,就得做好在炼狱中起舞的觉悟。”
路明非带着吃撑的康斯坦丁和零,在宜昌宽阔的步行街散步,周围的人都多了些,他们有时不得不慢慢挤过拥挤的人群。
他不着急寻找买工具的地方,只是任由康斯坦丁好奇地瞎逛。
“康斯坦丁。”过了一阵子,路明非叫住张望的少年。
“我想知道,你和哥哥是怎么看待这些人的呢?”
“哥哥对大家很好啊,外面有人拿着武器来伤害他们的时候,哥哥总是站出来保护。”
“就那样过了很久,就没人敢来了。”
“嗯……那你自己呢?对他们,你是怎么想?”路明非接着问。
康斯坦丁自己是知道被伤害过的,就在和人类的接触中,千年前是,现在也是,而且那伤口被岁月压挤得密密麻麻,就连灵魂数次复苏都无法愈合。
“他们笑得很开心,我想去和他们说说话。”可即便如此,他也会这么回答。
也许因为接触得太少,也许因为懦弱,也许因为这个灵魂本就残缺得装不下多少仇恨,但无论如何,几千年来康斯坦丁只会这么回答。
“所以你老是受伤啊,傻不拉几的。”路明非使劲揉他脑袋。
“他们的同类曾不止一次伤害你,你清楚吧?”零迟疑着,还是这么问出口。
“可伤害我的也不是他们啊。”
“……”
“哼,确实傻不拉几的。”
“诶?摸到啦!”路明非的双手顺着康斯坦丁的脑袋往下,一把按在那清瘦的胸口。
“什么?”
“青铜与火之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