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聊吧。”

“倒也可以，放轻松，没什么大事。”

他们将方锦棠请上了一辆黑色吉普的后座后就不再尝试沟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不到五分钟，车发动了，整个停车区内的所有车都发动了，十几辆车连成一排向一个方向开去。

不是子谦的事？他们能探查命契者或者觉醒者？先是问了名字，通过照片和名字便能筛选？还是两件事被同步调查了？

车队在十几分钟后开进了一片郊区的白色院落，院落有门禁，门口有哨兵。方子谦心中一沉，短期内应该是回不去了。

停车后中年男子拉开车门把他请了下来。整个停车场他们是最先开门的

“很抱歉我还不能让你见你的同学，你很聪明，但现在请保持安静。”

方锦棠被带入了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名手持文件的中年女性，随后那个中年男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房间外的走廊窸窸窣窣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在这期间中年女性在他与文件中来回扫视填填写写，随后面前的中年女性摸了摸耳朵道：“你觉得你很聪明？”

“…”

“你觉得杀人是可以交易的？”

“…”艾琳娜捏了捏方锦棠的手，他只是名高中生，会衡量，会在被施压时做出理性的判断，但生理上的恐惧无法避免。

“你觉得保持沉默可以帮助你？还是帮助金子谦？我是最后一个能帮助你的人，我希望你把握住你的机会。”

方锦棠推了下眼镜，他没觉得放松，但他知道这动作会让对面加快审讯。他对自己与金子谦的安全还没把握，但他不想等了，他不想贝瑟芬妮担心太久。他要给对面创造一个机会，让他开口的机会。

“你知道金子谦也在被问话对吧，我知道你信任他。但陈幼莹呢？陈幼莹知道你被审讯了，但她对那人死后的所有事情都不知情，你觉得在她的口中你还那么无辜吗？现在开口，你还有机会。”

机会，来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我只想帮他。”

“掩盖罪证也算是帮凶，你觉得一封信便能让他脱罪？还是你希望用掠夺法则让你，让他超越法律？！你在试图让一个杀人犯变得更强！你的行为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威胁社会安全本身！”

女性说到最后的声音已经接近咆哮了，方锦棠对自己的处境有把握了，知道了全部事实后还在施压，他们想要的是一场…交易。

接下来，是如何在交易中保住子谦。

“【传奇下的倒影之眼】，我能一定程度看到过去，并能发起小幅度的认知篡改。”前者是他觉醒的能力，后者是共享的能力中已经能被他操控的部分。

“认知…篡改？”审讯人员瞳孔微缩，右手贴上耳边，低语几句后便退出了房间。

【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眼子一百个多】

“嘘”方锦棠低声轻吹了一声，他的思路很清晰，但不能被打断。

暗数三分钟不到，两位身穿西装的男性进入房间，走在后面那位拿着女子先前的文件。前面那位上来看了方锦棠一眼便坐下来。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指告诉你们能力？前者我不可控，后者我从未使用过。”

事实上也确实，毕竟是今早才能操控的。

“陈幼莹可以回去，她只是个受害者。但金子谦不行。”

“那他会去哪？监狱？少管所？在他知道了这些后？”

“我们可以让他不知道，这取决于你的表现。”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加入我们。”

“他呢？他想要什么？”方锦棠知道让金子谦忘记一切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不会为他做出选择。

“他全说了，他愿意进监狱，但他想让你和他对象离开，但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他没你这么聪明。”

不，他比你说的更聪明。他的下一个条件应该是…

“他提出了新的条件，和你一起留下。但陈幼莹必须离开，你觉得呢？”

“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的话，那也只能这样吧。”

Bingo～他们的默契从未改变。即使是方锦棠此刻心中都有着藏不住的笑意了。

不行，不能笑出来。

【不是，你俩是一个监狱放出来的？】

……

监控室。

先前走出去的中年女子看着屏幕说道：“他们真觉得自己那么聪明？”

那两份文件从一开始便是他们两个加入高危犯罪调查与管理部门的申请书。

先前带方锦棠来的中年男子笑着瞅了前者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自作聪明呢，而不是突然想演场《无间道》呢。”

命契的另一端从一开始就在方锦棠身旁，如果不是一场众人皆知的游戏，谁又敢对他施压呢。

…

轻雅的声音打破了监控室的沉默，一道金发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那个，请问可以把那张照片给我吗？”

监控室的众人面面相觑，视线在她与她示意的照片中反复徘徊，但还是有一人在这凝滞的气氛中反应过来向少女递上了照片。

“谢谢～”金发少女虽穿着现代服饰，却捏着照片做了个优雅且标准的古式提裙礼才淡去。

照片中艾琳娜与方锦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艾琳娜看向前方的天空，方锦棠看向她的侧颜，背靠榕树，天色一半黛紫一半粉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