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他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这小丫头如今竟然狂妄到连名字都懒得改了么?”
此刻的叶无用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自己即将与这位方天涯成为搭档。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军统局一年前曾热烈探讨过的那个话题:“方天涯的下一任搭档能够存活多长时间?”
回想起当时,他甚至还参与过其中三次下注呢......
1939年11月12日,也就是叶无用发完电报的第二天,局长办公室的毛主任刚一上班,就看到了值班员交给他的电报,上面简单几句话:“叶林至沪桐油涨水盼加”,
叶林是叶无用的原名,给他伪造的护照依旧沿用着这个旧名。当毛主任瞥见这封电报时,差点惊得从座位上蹦起来:“这个倒霉蛋怎么这么快就抵达上海了!老赵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没有通知上海站做好接应工作吗?”话一出口,毛主任便懊悔自己刚才过于失态,声音如此之大。幸好此刻戴副局长并不在场,不然的话,恐怕连他都会对这位叶无用能够如此迅速且安然无恙地抵达上海感到诧异。
毛主任连忙伸手抓起桌面上的话筒,拨通了一处——也就是总务处处长赵世瑞的电话:“喂,老赵啊!你到底是怎么搞的?那个叶无用已经到上海了,但却没人去接待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和质问。
“什么,什么,您确定?那我查一下。上海站,哎呀,这可真怪不了我,我是按正常情况,正常情况坐船应该是至少一个月才能到达上海呢!也为了安全着想,我们都是预计快到的时候,才给上海发消息。他怎么才半个月就......我这就通知上海。还请毛主任,您……多谢,多谢,今天我请客。我也就奇了怪了,这个老….怎么突然间就一切顺了呢,难道他跟重庆这个地方犯冲。”
赵处长缓缓地放下电话,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反复琢磨着刚才接到的消息,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但内心深处却坚信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军统局迁至重庆至今仅有一年多的时光,而叶无用也是在今年初才抵达此地,这种情况下,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并非没有可能。
“但愿真是这样吧。毕竟他曾是我们特务处在一起时的老兄弟啊,多少还有些情分在。只盼着他不要牵连到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好。“赵处长喃喃自语道,然后再次拿起话筒,拨通了电信处的号码。
他语气严肃地命令对方立刻以商行的名义给叶无用回复一份电报,并通过加密电台向上海站发出指令,要求他们尽快与某个人取得联系。就在这时,原本尚未痊愈的头部伤口突然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这个伤还是叶天用走那天,自己还在军统军楼下,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给砸的,回想起上一次类似事件所带来的严重后果,赵处长心中一紧,甚至连在整个过程中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叶林的那个倒霉姓氏,也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