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峻他们从石壕县出来后,又向西走了三四百里,来到一片石林。这石林初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由一些大大小小的石柱和石块构成。如果说不寻常,也不寻常在这些石柱或石块数量有点多,分布有点密集,某些石柱或石块块头比较大。石林中不只是一些裸露的石头,在石林之间的空地,甚至石柱或石块的顶上或侧面,都生长着一些树木或杂草。整个石林,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有着特殊构造的地貌环境,它虽然独特,却并不怪异。
然而,当岳峻他们深入石林后,却发现这片石林渐渐有些怪异起来,绕来绕去总是绕不出去,有时候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特别是在一些大的石壁上刻着一些壁画,这些壁画有种奇怪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看,看了又觉得头晕目眩。石林中的一些植物散发出独特的香气,更加让人昏昏沉沉的。
正在岳峻他们茫然失措的时候,从一个石柱后面走出一个人来,他向岳峻他们招招手,说道:“请随我来!”
岳峻他们正无计可施,见有人相助,真是喜出望外,便跟着那人一步步地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他们便走出了石林,再往前走出一段路,来到一个较高的土坡上面。那土坡上长满着松树,一条石铺的小路从松林间穿过,向外面延伸而去。
一个五十多岁、身体瘦弱、穿着便装的老者正坐在松树下一块岩石上,他看着岳峻他们走上来,脸上露出微笑。
“老爷,我把他们带出来了!”把岳峻他们带出来的那人走到老者面前稍微弯了弯腰,轻声说道。
“好的!辛苦你了!”那老者说道。
岳峻见状,赶紧带着蓝天凤、李猛上前道谢。岳峻朝坡下看了一眼,正好可以看见那片石林,看样子,刚才是这位老者在这里看见他们被困,遣人将他们带了出来。
“看样子,你们是外地人吧!本地人是不会往那石林中走的。”那老者说道。
“是的,我们确实是外地人。要不是前辈您出手相救,我们只怕要困在里面了。”岳峻感激地说。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那老者挥挥手说。
“那石林怎么会如此怪异?是天然如此还是故意为之?”岳峻好奇地问道。
“本来是一处天然石林,天生成一座迷宫模样,后来这边的先人为了防止外敌入侵,在迷宫里面刻上了有迷惑性质的壁画,栽种了一些可以散发致幻物质的树木和花草,因此,就更能迷惑人了。”
老者说完,沉默了一会,然后叹口气说:“哎!这石林易出,那宦海可难出啊!又有谁可以救救我呢?”说完,抬起头朝坡下远方望去,眼神里充满着忧郁。
“前辈您有什么困难能否对我们说说?看我们能否为您分忧?”岳峻听了大感好奇,关切地说。
“好吧!跟你们说说也无妨,要不然老是憋在心里,人都要憋坏了!”那老者稍作犹豫,便开始诉说起来。
原来这地方叫做文庐县,那老者正是文庐县的县令许正。文庐县自古以来就是个文人辈出的地方,历朝历代大才子出了不少,位极人臣的大官也出了不少。因此,文庐县的文风很盛,在这种文风的熏陶下,文庐县形成了喜欢告状的不良风气。
不管是住在县里的人,还是住在乡下的人,不管是做买卖的人,还是种庄稼的人,不管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无权无势的人,一发生矛盾纠纷就喜欢告状。那些矛盾纠纷基本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是你家的牛吃了我家的菜,要么是我家的小孩打了你家的鸡,要么是你在我家门前拉尿,要么是我在你家屋后拉屎,都是些互相扯皮的小事。但事虽小,状子可写得很长,那芝麻粒小的事可以洋洋洒洒写成几千字的文章,铺陈堆砌,看似文采飞扬,满篇锦绣,实则言之无物,味同嚼蜡。这样的状子,一天要收到上千份,每份状子都要看,都要审理,简直比皇帝看奏折还累。
文庐县的人不仅喜欢告状,还喜欢越级举报。因为县里离州府近,他们经常托人去州府寄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的事情很小,举报的内容又很模糊,经常是捕风捉影、模棱两可,事件不清楚,地点不清楚,对象不清楚,描述也不清楚。县令收到这些从上级送下来的举报信,整个人都是懵的,简直无从下手,但又不得不处理,只得大费周章去求证,求证的结果,大多又是借举报之名以谋私利之实。
这么几年下来,把个许县令弄得疲惫不堪、身心憔悴,简直要怀疑人生。他想过改任它县,却放不下读书人的自尊去走门路,想要辞官不做,又放不下读书人的情怀,只能咬着牙硬撑着。
这天,又正是要处理一大堆诉讼的事情让他极为烦躁,便带着管家出来透透气,不巧正好遇见岳峻他们困在石林中,便叫管家去带他们出来。
岳峻听了沉思良久,然后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许县令听后大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