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量,宫鉴眉毛从未平坦,他明明记得自己每月都给这唯一徒弟递来银两。
用着那些银两,李委大可在家乡镇上做买卖,建好房招几个奴仆,可为何咋的过得如此清苦。
李委小心翼翼候在宫鉴身边,见师父不断打量四周,稍微一想就知道师父爱面子,但对亲近之人极为看重,此时宫鉴脸上满是不悦。
李委一猜就知道,不疾不徐说道:“师傅递来的银两,徒儿并未动过分毫。”
宫鉴神色微缓,一掌拍在李委肩膀上,说道:“你这小子就是小心眼,银两给你,你用便是。我宫鉴的徒弟过成这般,被人知道还不得笑话几番。”
面上苦涩,李委抱拳身子微鞠道“是徒儿的错。”
李娇在屋里早就听到动静,塞了几口粥咽下,就拖着小凳子,站在上面开了窗户一角,望着院中的动静。
当看到那中年男人的面孔后,惊讶之余,收回手急忙捂住嘴巴,止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叫。
“啪嗒!”木窗合上之时发出轻微声音。
“谁!”宫鉴一声大喝,身形一闪进了屋子。
李娇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的后退一步,忘了脚下所踩的是短凳,脚落空来不及发出被吓到的声音,就摔在了地上。
“诶哟!”
屁股似乎摔成八瓣似的,李娇疼的呲牙裂嘴。
李委自然也冲了进来,看着脸色苍白的李娇,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抱起。
“娇儿,没事吧?”李委用手拍着李娇后背,给她顺气。
宫鉴轻咳了几声,转过头去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说道“这是你的女儿?”
李委停下手,微顿了一息,换回官话回话道,“是。”
“爹,我没事...”李娇说着,把脑袋藏在李委怀里,露出一半脸,打量面前的宫鉴。
李娇心里此时宛如翻滚的江水般,久久不能平息,垂下眼帘,攥着李委腰间衣服的手,狠狠的颤栗。
卫王南毅的第二手臂,忠心下属宫鉴!
宫鉴样貌不变,但两鬓却是白了几分。李娇未死之前,还是卫王妃时,曾与宫鉴有过几面之缘。
而李娇听卫王的话,常相邀宫鉴的夫人刘湘,来卫王府聊天打发时间,长时间下来,二人原是假意的友谊,变为真切。
当初卫王纳南宫彩为小妾时,刘湘常来安慰心闷不安的李娇。
眼帘轻颤,李娇想不到在这个穷乡之野还能遇到老朋友。
更是提醒自己,卫王南毅与南宫彩还活着,而她更加有意躲避之下,明晃晃的国历都在提醒,但李娇却是不愿怀着仇恨而活,也不想忆起前世的记忆。
贪图了几年悠然,此刻仇人的下属凑到了面前,也让李娇心里升腾一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