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脚底一滑吃了口水,晃了两下身子才站稳,他将嘴中的池水咳喘着吐出,红着眼睛盯着两人相触的手腕。
“公子……”
“你推了他,却拉了我?”浦弦不由瞪大了眼睛,谁也说不准他眼神里是惊诧还是欢喜,总之在萧歌看来那全是嘲笑和狂喜的意味。“林少爷,这就是你做的选择吗?”浦弦嘴角颤抖着说道,“没想到你会站在我这一边。”
“只是一个动作而已,不代表我认同你的话语。况且我谁也不会选,我只代表我自己。”林念捏着浦弦的手腕施了点力,顿时换来对方一句夸张的痛呼。“你刚刚倒是给了我启发。”林念说道,“我觉得我也可以利用你。”
浦弦眼神向下瞟了一眼道:“那你这算什么意思呢?”
“你说我爹在我身上加了术法?”林念手指微动,像波浪一样顺序弹打着。“那只要我在你身上也加上些术法,你也能为我所控了吧?”
浦弦道:“《阵百道》里也写了,术法施加在人身上可是不可逆转的重罪,正道的人从来不屑于这么做,因为他们必定会遭他人唾斥。”
“你就不算正道的人了吧?你和地痞流氓之流差不了多少。”林念抵着他胸口将他压在池边,凶狠地说道,“我离开竹林后见过了很多人、很多事,其中学会的重要一点便是——要想对付没有底线的流氓恶徒,只要比他们更加无理和放肆即可。要论起脸皮厚,在各种地方吃过瘪、受过挫的我们,早就无所谓面子了。”
“你就不怕我在江湖上把你的名声搞臭?”
“我相信我能控制住你。”
“别开玩笑了,《阵百道》上只是那么一说,可从来没有人真的做到过这一点。”浦弦打掉林念的手道,“一个人妄想通过外力彻底控制住另一个人?哪怕他是玉皇大帝也没有这个权力!”
“你对《阵百道》很熟悉?”
浦弦以为自己听错,奇怪道:“什么?”
“你对《阵百道》很熟悉?”
“我可是你爹的徒弟!”浦弦昂声喊道,“那书就是我师父写的,我怎么可能不熟悉?”
林念松开他的领子,经不住倒退了几步。
“你原来不知道?”浦弦回过味来道,“哦?你爹没有把他犯下过的罪孽告知于你?”
知道,他当然知道。林念眩晕了一阵回过神来想,只是这亲耳从别人嘴里得到确定的事实……
萧歌急忙吼道:“《阵百道》原本可不是禁书!”
浦弦转着身子同林念对调,直接将萧歌望向林念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它不是为了成为禁书而生,却注定要成为禁书。”浦弦道,“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浦弦!你……”
萧歌自远处踏“浪”而来,又是一跃就想趴在浦弦背上,在背后给他来上一记“熊抱”。然而此时的浦弦看着晃晃悠悠,实际却是个背后长眼的监察者,他听着那水声越来越近,突然张嘴吸了一大口气,睁着眼睛沉入了水中。
萧歌扑了个空,但飞过去的姿势却落在了林念身上。他同林念胸口对着胸口,相触的一瞬间,明明两人都在温热的池子中却还是起了满身的疙瘩。林念双手扶肩接住了他的身子,而萧歌双手撑着池边将林念包在了怀中。
身后的水面渐渐平静下来,浦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暖池里消失了。
“他走了。”萧歌道。
“嗯,他逃走了。”林念道。
萧歌被捏住的双肩隐约散出些同泡在池子里的下半身不同的温度,吓得他赶紧扭着身子后退两步,可就在他要逐渐走远时,原本已经放开他的林念又不由分说地扯住他道:“别动。”
萧歌顿时变成了木头人。
林念摸着萧歌的双臂对其“上下其手”,光靠来回揉搓就给他皮肤渡上了一大片红。萧歌弄不明白便只能任由林念触摸,而摸了没一会儿就听林念嘟囔道:“我怎么也感觉不到你?”
萧歌纳闷道:“什么?”
“摸你的感觉和摸浦弦的感觉是一样的。”林念解释道,“我刚刚捏着他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上有没有被人、或是被自己施加了术法,虽然我已经有所怀疑,可最后的结果却告诉我说,我一无所获。”
“那公子怎么就能确认,我身上也没有术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