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触动了秀娘,干涩的河床挡不住流水,眼泪决堤,她默默抽泣。
哭了好一会,见人没理自己,秀娘走近很多,边哭边想着:你都知道我可怜了,还要赶我走
松子,银杏,我想你了,呜呜,你不再了,谁都要欺负我
呜~呜,都这么久,也不安慰我一句,又不是没嘴,这个闷葫芦
呜~呜
他一路走,她一路哭,被她哭烦了,他就走快两步,反正要他回头,这个不可能。
走到能看见连绵万山,男人才停了脚步,回过头要赶人走,却见她虽哭着,还不忘啃包子补充体力。
都快给他气的没脾气了,叹了口气,他认哉,妥协道:“我可以留你,但只有一晚,听懂没”
秀娘点头,将最后一半的包子两口塞完,跟着他,来到一小土坡上。
土坡下,有一座小小的房子,石头砌的,呈泥土色。
下了土坡,就到了房前,门檐上方的石头,因为烧火的原因,被熏得乌黑油亮。而这门也是小小的一扇,像秀娘单薄的身体一样。
门前有棵枯树,很多年前可能就没长了,因为矮矮的,还没这石头房高。
敲敲门,男人朝里大喊了声。
屋里人听见,好一会才开门,那是位被岁月磋磨的老婆婆,皮肤枯皱,就像那棵小树一样。
她上来左右看了看男人,确认没事后,她才开口说话。
可她说的话秀娘听不懂,她的嗓子很哑,说的也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只有男人回答时,秀娘才能猜出她说什么。
其实这种对话不猜也大概知道,无非就那三个:何人何地何事。
对话结束,老婆婆热情邀她进去。房门稍矮,秀娘要弯着腰才能进去,而另外两个,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趁着天未黑沉,婆婆架火起锅,抢在太阳落山前做出了饭菜。
顶着月光,三人围在火堆旁吃饭。
就一道菜,寻着锅的黑影往里一捞就可,完全没有夹空的风险。
祖孙二人原本担心秀娘看不清,可在她再三肯定,以及见到她那娴熟的夹菜动作后,二人也将话吞进肚子里。
饭毕,也没有什么好聊的,给秀娘打了个地铺,三人草草入睡。
第二天,男人起的比平常时间早些,此时旭日初升,天空还有些黑云。
洗漱好,迈出家门,见外婆在筛面,他上前帮忙,搭话间,他问秀娘去处。在知道秀娘天刚亮就起身走了,他手中活计微顿,随即摇头,双手干得更加卖力。
只是傍晚时,他独自坐在那土坡上,遥望那条他们回来的路,路上是他们的身影,耳边也响起了秀娘的哭诉与埋怨。
秀娘当时只以为自己是在心里暗想,其实不然,她一整路怨怪不停,都被他听了进去。
可他不懂,那么纠缠的一个女人,怎么就遵守承诺了呢?是不是他说只给住一晚时太凶,把她给吓着了呢?
可是,他明明就已动摇了,她难道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