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憬，你可想好了？”

“嗯，一切听母亲安排。”谢安憬淡然开口。

“好。”长公主笑了下，看向谢安憬，“安憬，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在这件事上，母亲是不会害你的。”

谢安憬没有搭话，起身向她行礼：“母亲，您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屋内一盏灯的烛芯被压弯，烛火不停跳跃，映得人影晃动，女人随手拿起一把剪刀，将弯掉的烛芯剪断，烛光却慢慢暗下去熄灭最后只留下一丝青烟。

“皇兄，我求你了，我们是真心的。”

“什么真心假意，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可能将你嫁给这种人。”

“谢公子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因为家境贫寒才郁郁不得志，他……”

“不可能！”屋内一身龙袍的男子吼了声，“魏舒，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女人跪在地上，她咬紧了牙，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她抬起头：“皇兄，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若你不允，我们母子便了结在这里。”

“你真是胡闹！”男人恼怒地瞪着她，“来人，给我叫大夫来。”

女子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房屋，摸着自己的肚子欣慰得笑了下：“孩子，多亏了你。”

“陛下，长公主这胎已快四个月，她身子太虚弱，若是强行打掉只怕公主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好好保住这胎，就算是为了公主，也不能让他有事。”男人坐在桌前，他冷眼看向一旁的人，“那个姓谢的在哪里？”

“回陛下，现下他正在都城一客栈内。”

“解决掉他。”

“可您不是才答应公主，给他机会参加今年的殿试，若……”

“我不需要这样有辱皇家尊严的人。”男子抬眼看向前方，“等公主告诉他这个消息后，就解决掉他，告诉公主，他是自己害怕逃走的。”

“是。”男子双手抱拳退出房间。

客栈内男子看着手中的信，慢慢露出笑容，他坐在桌前取过一旁的笔纸，开始认真回信。身后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屋中点着的烛火也噗地一声熄灭，男子蹙了蹙眉，起身走到窗前刚伸手出去，就被身后的绳索勒住了脖子。

他被拖在地上，惊恐得两手抓住绳子挣扎，却无力回天，不一会便两脚一伸垂下了脑袋。桌上纸被风吹起落在他身侧。

“吾必当赴全力一试，绝不负舒卿之意……”

“魏舒，这就是你所谓的才郎，区区殿试就把他吓成这样。”男子将手中的纸攥紧成一团丢在女人面前。

女人瘫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盯着那团纸，眼泪一颗一颗落下：“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事到如今，你还为他说话。”

“皇兄，你把他找来，我要他当面回答我。”眼睛已微微肿起，魏舒抬头哭着看向身前人。

“若你让我去寻，我必定杀了他。”

魏舒低下头，用手撑着地面泣不成声：“不，不……”

男子见她如此，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子：“魏舒，我允你生下这孩子养在宫中，你也要答应我，从此不再提此事。这人，你就当他已经死了。”

夜已深，月色照着宫墙上，勾勒出墨色的藤蔓，缠绕着墙壁黑压压让人感到窒息，如同誓言在纸上落下，却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马车顺着宫墙驶过，渐渐落进无穷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