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浇灭了山火,那几个人在雨里欢呼,共同抒发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平扇山如果会说话,她会说些什么呢?
可惜,我们永远也听不到回答。
黑暗散去,天光大亮。
平扇山的残景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焦黑与灰烬替换了原本苍翠的山林,生机散尽,惟余死寂。
终于,好像有了风,吹起山林表层的灰烬,间或带起几片尚未完全燃烧的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我走进了平扇山。
走遍了儿时熟悉的角角落落,那些低矮的盛产野果子的灌木丛在昨夜的山火里消失殆尽。
我停在一处斜坡顶上,这里原本生长着一株胡颓子,这株胡颓子是平扇山里植株最大,结的果实最甜的一棵。
现在,只剩下地上残存突起的黑炭才证明着它曾经存在过。
此情此景,我应该是要难过的,应该是心中怀着万千感慨的。实际上,就像我看着平扇山被付之一炬而无所作为,我看着这株胡颓子,无动于衷。
彼时现实中的我,因为遭受校园暴力,被抑郁和愤恨裹挟。
这场梦就像是我阴暗内心想摧毁一切的映照,是只会发生在梦里的反抗与报复的一种卑劣表达。
我可真卑鄙啊,现实里不敢反抗,只敢在梦里伤害一座不会说话的、不能会报复的山。
像个小丑一样。
看完这株胡颓子,我继续向平扇山深处走去,那里面有一大片的地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