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护你成为避水城的王，只是希望你有所牵绊，无论你将来去往何方，总有归处。”

汐染有点头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是初到避水城的他，可能拥有这样远大的抱负，比如杀回青澜，夺取水族王位。

但是悠带领这几只废物，有什么能力去争？

“悠，你到底怎么想？你难道想要当青澜的王？”汐染气得直转圈，瞥见地上的人，他烦躁地甩着袖子，“你们这些蠢货赶紧滚！”

朗沈他们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悠看着在眼前转个不停的人，朝朗沈摆了摆手。

朗沈收到王的指示，带着人走了。

伊路也悄悄退走，整个大殿只剩下两个人。

“青澜之王？倒也不错。”悠懒散地靠在王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红色的石头，“汐染，我们朝着这个目标前行吧。”

“喂，悠，我可是开玩笑的。”汐染急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这么多变吗，“没有青澜之王，没有这种夸张的该死的目标。”

“汐染。”悠看向他，询问道：“曾经，你和流月对我的期盼是什么呢？”

走来走去的汐染停了下来，他凝视着地面，回想起以往的日子。

良久，他道：“我们期望你能够离开避水城，行走于世，去见一见你未曾见过的风景，开心快乐地成长，等到暮年回首时，永不寂寞。”

“那你在担心什么？我去青澜，正是为了见一见别样的风景。”悠淡然开口。

“看风景？你别骗我了。”汐染有些生气，“你以为自己能在我面前隐藏杀意？现在避水城里的人，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罪犯。”

“汐染，我并没有隐藏。”悠站起身，“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目标。辅佐我，或者离开，你如何选择？”

“你在逼我？”汐染冷下脸，他现在是真的生气了。暗族人的天性果然难以改变，嗜杀者终究会犯下杀孽。

“汐染，你为什么如此激动？”悠有些费解。

“征战青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战争带来的只有灾难和死亡。”汐染注视着那双黑色的眸子，“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也知道。”悠走到他身边，“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我想要成为青澜之王，注定走上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而你，想要成为水族之王，便不会造成灾难和死亡？”

“至少种族的夺权死的更多的是……”汐染败下阵来，他不配，不配说那些话。

“汐染，你只是被囚禁了一段时间，不是被人挖了脑子。”悠拍了拍他，“好好想想吧。

“你愿意留在避水城，就替我训练他们，用那种方法把他们变成灵术师。如果想要离开，随时都行。”

汐染拽住准备离开的悠，“为什么？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汐染，你的问题太多了。”悠慢慢拨开他的手，“事实上，我未必会去做那件事，你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汐染：……你看我信吗？

*

“朗沈，我们真的可以信任她吗？”

幸存的几个人围住朗沈，他们眼里有渴望，同时也有恐惧。

朗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们见到了，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本色。”

“如果只是改变了你的眼睛……”有人质疑。

“不，王彻底消除了我身上的罪恶之种，我能感受到。”

朗沈激动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迟疑什么？王不但拯救了我们，还愿意赦免我们的罪恶，这是恩赐！”

“难道你们想要以罪人的身份死去？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我们甚至可以成为灵术师，追随强大的……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王的实力，但她是汐染大人奉为王的存在，我们只能臣服。”

看着神色各异的族人，朗沈最后道：“你们好好想想吧。”

自从避水城易主，城内再也没有弥漫四处的压抑感和挥之不去的绝望感。

就连低垂的乌云都已经消散，避水城重见天日，而他们，也迎来了这样的机会。

朗沈离开了，不再管犹疑不决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