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倒是惹得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吴氏想了想道:“姑娘,既然我们带了你回来,便没想过要做那背信弃义之事,只是我们力薄微小。”
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听的人自然都懂。
“只是不知夜里你如何离开?是否有靠谱的落脚处?若是不妥当,宁可,宁可再缓缓,待妥当了再离开不迟。”
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吴氏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只是她终究有着善良的本色,要她看着这女子去投死路,她也做不到。
“巧姑谢过大姐搭救,”那女子不仅美貌,而且聪慧,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对吴氏等人更是感激,“是我家过去的老家人,原也是正说好了今日来接应离了此处的,说定二更天时码头相见。”
“那我去弄辆驴车,”吴二抚掌沉思,他听了有机会把人送走,恨不得立马收拾妥当,“二更天时正在宵禁,你一个姑娘家哪里能穿街入户走到码头去?”
在他看来,巧姑这副容貌实在惹眼,莫说是那伙人本就在追索,便是深夜走在路上若碰见了人,也不大好。
“黄昏时分就将驴车驾出去停靠着,说定在哪处码头没有?”
青山县水路发达,只是码头便也是四五个。
“说定了的,”巧姑连忙点头,“就在二泊桥头边那个。”
吴二细想了想,二泊桥头那个,他知道,那处码头离城镇远些个,平时出入货物的多,一般有船人家嫌腌臜,少有在那里进出落脚的。
到得夜深时,倒算是个清静地方。
看看天色,吴二站起身来:“我先去把车找着,免得打眼。”
巧姑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连声道谢。
吴氏捺住她,向吴二道早去早回,便也拉了季棉去下厨房。
“南姐儿,你陪了你巧姑姐姐说话。季兴,看你的书去。”
看季兴看了半天热闹,还嫌不足,仍只管在一旁听闲,吴氏可不惯他这毛病。
季兴听了,臊眉搭眼跟着吴氏和季棉后头出去。
那可怜样子,饶是巧姑心中沉甸甸有事,也被逗乐了。
“巧姑姐姐,”季南看她不妨,语气一派天真的问道,“今夜你的老家人接上你便走吗?”
不知何故,那巧姑听了这话,面颊便染上一层粉红,“是呢,原就说好了的。”
究竟是嫩皮老心,季南早从巧姑的些许神态中看出不妥,故而才有此一问。
此时她便故作有些欢愉的样子道:“那就好了,只要你离了此处,那就安全了。那些坏人不能再找你麻烦。”
巧姑点头称是。
“可那位老爷爷怎么办?”季南仿佛这才想起来,又问:“就是给我们端面那位老爷爷。他也是你的家人吗姐姐?我看他腿脚不太灵便的样子,也不知走脱了没有。”
提到这个,巧姑面色带出愁苦来,半天才喃喃道:“那是我爹,他原也不让我跟人走的。往常,往常那楼里的人也来生事过,撒撒气也就算了。想必此次也是如此。”
吴二才刚出了门去雇驴车,这巧姑甚至没托赖一句让吴二打听打听她爹的事。
季南心中已在冷笑,好一个狠心薄情的女子!
脑子略转一转,她明白过来,来接巧姑的,必然是她亲爹平日里并不许她交接的人,巧姑竟然是想借这样的机会,正好甩脱她爹离开!
难为那老人家一把年纪,为救女儿,被黑衣贼踢得满地打滚!
季南心中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