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这一上午,可以说做了事,也可以说没做。
立了笤帚,竹匾里晒的菜干子就掉了,菜干子拍了灰捡起来,鸡仔儿又忘了喂。
这不像村里,鸡仔儿放出去就能自己个刨食,季南连忙去后院摘了菜叶子,又把菜叶子切得细细的,拿晒干的蚯蚓磨成的粉末拌了,这才把鸡喂了。
她与季棉也不去打扰吴氏,只跟在她后头帮手。
吴二领着季兴一进院子,吴氏就连忙迎了过去。
“咋样,咋说?”
吴二把手里的包袱亮了亮。
“瞧,东西都选好了,明日就要去方先生那处了。我说姐姐你还抓紧给兴娃整理些衣服细软,这一去就得秋天才回来哩。”
吴氏听了,又看季兴,儿子笑着点点头。
她愣了愣神,嗷一声哭了出来,缓缓蹲在了院子中间。
这些血泪,不用与孩子们细说,吴二眼圈也红了,待吴氏发泄一番才道:“姐,咱高兴归高兴,别把孩子们吓着。”
吴氏不免慢慢收了悲音,有些个不好意思,喃喃道:“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
院里溜达的芦花鸡可走了背字,吴氏尴尬间左右打量了道:“今个是个好日子,杀只鸡来庆祝!就这只肥大些个!”
吴氏一指就决定了它的命运,她去捉鸡,安排季棉去掏柜子里晒好的菜干,季南连忙就进厨房去烧水。
吴二领着季兴去整理行李,吴氏原是要他们等等,待晌午后自己去了,吴二制止了她。
“这就要出门进学了,咱又没有小厮丫鬟,这些事不学着自己做怎么成?你放心,有我看着呢。若是再不放心,待我们理好了你来看了才束上。”
吴氏这才撂下,去拿菜刀杀鸡不提。
季南把水烧得滚滚的,一部分给了姐姐,把清洗了灰尘的菜干泡好。一部分端去了院子里,帮着吴氏给鸡拔毛。
吴氏把接满鸡血的碗搁在一旁,与季南一起细细的把鸡翻了又翻,大毛拔得干干净净,又捡出几块柴火,把拔不掉的地方用火烧过,拿刀把焦黑的地方刮干净,这才罢手。
“南姐儿,你去后院里把那辣椒多摘一些。”
季棉已经端了清水出来:“娘,你去宰鸡吧,肚腹里的这些交给我来洗。”
吴氏点了头,又强调:“鸡肠子可别扔了,也别洗破。”
“那是自然,”季棉满口答应,“哪能那样耗费!”
待季棉摘了辣椒回来,吴氏已经把斩好的鸡放到了锅里拿油并生姜与花椒煸炒。
季南就去洗了辣椒,又问吴氏:“伯娘,这个青辣椒怎么切?”
吴氏想了想到:“一多半切段儿,一少半切圈儿。”
季南连忙按吴氏说的操作起来。
一时鸡肉眼见变得皮紧肉滑,锅里也不见水泡泡,都是油炸声时,吴氏才拿过砂锅来,选那肉寡骨大的搁了进去,又把大灶的柴火移了几个到小灶,砂锅里加水炖了起来。
锅里剩下的鸡肉,拿豆瓣酱炒的红光发亮,才掺了清水炖上。
“南姐儿,好孩子,没啥事了,去玩一会儿吧。”
吴氏热的擦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