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也嘻嘻一笑。
美智子闻言,更加黯然了:这神情,这语气,分明就是个纨绔子弟啊,哪点像我的樾亭君呢?!
她于是无心再坐下去,一语不发的起身离席。
——她的突然离开,几乎没人注意,除了邻座的上官昀、和公子李蓟。
上官昀直到这时,才瞅出了一点端倪:“我说男人怎么会如此白腻呢,原来是个易了装的女人呵!……而她身上的那种味道,又不太像是中原人,并且与欧阳小环这死妮子还是一路,难道说……她也是卫侯派往外地的人?”
他于是对小环、乃至对卫侯,更多了一重猜忌,言行更加小心了。
而李蓟在意的,自然不是这些,他只是奇怪小环“好友”的不辞而别:“尊友这是怎么了,因何走了呢?”
小环毫不在意的一笑:“他人就这样,常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蓟于是笑了笑,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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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失落的美智子,走出侯府时连马都忘了骑。
零落在繁华的西番街上,她眼前晃动的、却总是李蓟的贵族风范、和樾亭的斯文之态!——“这两人,分明一个如云空、一个似大海;看上去虽然海天相接、一片蔚蓝,实则谬之千里呵!”
“主人!”
阿檀、阿紫惊奇的招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猛地一扬脸儿:“何事?”
阿檀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怎么在这儿?”
美智子忙恢复了蝎皇的威仪,冷冷的反问说:“事情,都办好了?”
“是。”
“动静大吗。”
“遵照主人吩咐,不曾露出一点痕迹!”
“你杀了他?”
“没有。”
“噢?”
“属下暗中让阿紫他们扮作流民、涌进西源堂,跟待诏说:魏皇已下了密令,限两候在半月之内、解决掉在京的所有胡人,而且不事声张,一个一个来!——他立刻吓破了胆,慌忙把家业交给我打理,并说好每月只来收三成的课银!”
蝎皇斜睨了她一眼:“始终是个祸患!——阿紫,”
“是,主人。”
“去做干净!”
“遵命!”
阿檀一怔,心有不忍的张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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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大厅内。
卫侯原本的安排,是让弟弟紧挨着王上官昀的。可没想到,却让两个来之不速的毛愣“小伙儿”,鸠占了鹊巢!
而且细观之下,走的那个有些不尴不尬,留下的这个不但是上官昀的手下,而且与月郎也极是亲密,属于无话不谈的那种,于是不免心生了怀疑!
“难道他是两候的人吗……,”
卫侯思忖道:“要不然,小小一个京兆府的幕宾,身为府尹的上官昀怎会对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呢?……那么他这般接近月郎,事情就不简单了!”
“侯爷,人已到齐,可以开宴了吗?”
李兴这时悄悄过来禀报道。
卫侯星目一闪,当即一擎金爵、微笑说道:“列位:承蒙陛下天恩,舍弟月郎日前被赐爵为侯,就请共举此杯、先祝吾皇陛下,万岁!”
众人急忙起身,一起随声高呼:“万岁、万万岁!”
然后全都一饮而尽!
唯有李蓟和小环,这时没喝酒也没起身。小丫头一拉李蓟的玉佩问:“大家这是在喊谁万岁呢?”
李蓟一愕:“自然是皇帝了。”
小环故意四下望了望:“皇帝在哪儿呢?”
李蓟一笑:“这叫遥祝,可以不用面对本人的。”
“噢,”小环似懂非懂的胡乱答应道:“什么时候我也遥祝你一下,可听得见么?”
“净胡说!”
李蓟啼笑皆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