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伽将纸巾递回去，“……节哀。”

莉莉弗尼娅冲他笑了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入我门吗？我准备像她学习，三百年结业，百年一次大考，一年一次小考，一月一论文，半月一实践，一天一课程，来吗？小金狼～”

“不，不，不，”阿贝伽狂摇头，“放过我吧！莉莉姐姐！”

他双手撑桌站起，只是动作太快，又喝了酒，起身时眼睛发黑，伸手抓了最近的物品想稳定身体。身体是稳住了，但手肘却碰倒一旁花瓶，花瓶是个爱碰瓷的一碰就倒，砸中了无辜的木钟，木钟来理论，刚一张口，舌尖的布谷鸟就舔到了水晶球。

“……”水晶球，我脏了！他不堪受辱跳下桌，“哐当”一声，碎一地。

“莉莉，我……”阿贝伽不知所措，只是一瞬，水晶球中白雾浮现，径直冲向他眼中。

他双眼发黑，意识混沌，身体晃了晃，昏倒前听到莉莉弗尼娅焦急的呼喊。心里第一个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自己让莉莉愁眉不展了，她才刚恢复笑容啊。

“这里是……”

阿贝伽站在一片白雾中，脚下是一个交叉口，四条道从他脚下汇合又延伸至白雾中，影影绰绰。

他面前有一木牌，上下左右用神文分别写着：未来、过去、理智、情感。

四个词对应四条道路，同时也对应着命运的四种选择。选了其中一条，命运便完成了框定，轻易无法更改和打破。

懂得“命运”之道的人为了慎重，往往会考虑很久，直到万无一失。

可惜阿贝伽不懂，也不识字，他一个魔狼根本不学神文，莉莉弗尼娅没事儿也不会教这个。他瞄了一眼，选了个笔画最少的就莽头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

“情感”在四个神文里笔画最少，只有七画，因为“七”象征爱情、亲情、选择、还有——欺瞒。

阿贝伽跑动带起狂风，风掀开了白雾，一直跑进林中。这林子他永远不会认错，是他生活的家——狼族领地。

只是现在一团糟，族人横七竖八躺倒在地，房屋缺胳膊少腿，有的没了房顶，有的没了窗户，有的只剩下地基了。还有草地，坑坑洼洼，泥土飞扬。

“二叔！”阿贝伽看到熟人，上去摇晃，毫无反应。

“三姐！”

三姐昏迷不醒。

“族长！”

族长不知生死。

“老狼！”他发现了远处树下靠着一个身影，迷迷糊糊但很熟悉，是他闭着眼也能认出的自己的父亲。

当他走进，看清父亲面容，久久驻立，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父亲啊！那个常年向自己吹嘘，靠英俊儒雅外貌打败一众追求者，成功娶到老婆的狼……

垂垂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