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是行李太重了吗,还是哪里受伤了?”在说前半句话时,男人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但在听到后半句,在听到“受伤”二字时,他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迅速往后伸去,伸到了屁股处,像是在防御着什么。
“没……我没事,我先走了,对了,这个月的租金……”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陈桂芳。
租金是一月一交,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十三天,而他入住的那个月有三十一天,所以在两天前,他就给陈桂芳转了这个月的三百块,现在他不租了,虽然说一个月的租金不多,他也是看准了租金如此少才来这里住的,但这个月他才住了两天,所以他还是想要回租金,不说全部吧,能要回一点也是一点。
“租金是吧,好,你等一下。”陈桂芳掏出手机,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说,“可以了,你看看。”
男人听了,捂着屁股的手伸向裤袋并拿出手机,然后睁大了眼睛,“什么?这个月的租金全退回来了吗?我毕竟还住了几天,也没提前通知你就退租了。”
“没事,你走吧。”陈桂芳向男人摆摆手,男人接着说了声谢谢,也朝陈桂芳摆了摆手,然后再次转身离去,这次他就没再停下脚步了。
待男人的身影转过街角消失在陈桂芳的眼中后,陈桂芳才转身上楼,在上楼的过程中,她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不是太‘仁慈’了?这个月的营业额又跌破新低了,这样的我还怎么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中介市场里生存,虽说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孩子他爸每年都会有钱回来,但说不定今年有明年就没了,那到时该怎么办啊……”
“虽然说区区三百块,但这三百块全都是进我的口袋里,身在海外的房东只知道这里要拆,拿到了拆迁款后就不管事了,所以对他们来说,这里是没有人住的待拆房。”
“我和他又没有签合同,不过就算签了合同也是无效的,说实话我这三百块哪怕一分钱都不给他都行,我也不信他会为了这三百块去法院告我,再说了,要是临时不租的话,这个月的租金一般都是不退的,不过这也是在签合同且合同里有这一条款的前提下才能生效。”
说到这里,陈桂芳已经站到了二楼的门前,然后转头看向通往一楼的楼梯,此时的楼梯因为外面的阳光还不算太亮而显出淡淡的荧光。
“唉。”陈桂芳莫名地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可能这就是男人可怜的尊严吧,因为在自己提出意见的荧光楼梯上摔了个大屁墩,把屁股摔伤了,然后觉得没有脸面再在这里住下去吧,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也说不出‘因为我把屁股摔伤了,所以我不住了’这种话吧,也只能用‘不合适,住不习惯’来作为理由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陈桂芳又叹了一口气,又说,“要是当初我能理解一点的话,可能他就不会变成那样吧,也不会那么久也不回一次家。”
咔嚓,钥匙插进了门里,接着传来了一道开门声。
然而二楼的门并没有打开,所以这不是二楼的门,然后一阵脚步声就从上方传来。
“芳姐,你怎么来了?”来的人正是住在三楼的女租客,其实除了她,还有我跟在后面,因为现在的我是“真实”状态,而要达到真实只有一种方法——碰到女租客的身体,也只有碰到女租客的身体才能达到真实,别人的身体不行,都会穿透而过。
我想,可能是因为她让我心动了,是我的梦中情人吧。
要失去真实也很简单,远离就行了,大概离个七八米,真实就离我而去了,同时,因为我不能离开这栋房子附近,所以当女租客出门时,真实也会消失。
不过,即便我知道女租客出门后我会失去真实,但我还是会跟着她一起出去,像是真正的情人,妻子每天早上都会送丈夫出门一样。
“这人退租了,所以我来收拾一下,今晚我再带人来看看房子。”陈桂芳说着,扭开了二楼的房门。
“噢噢这样啊,那你先看着,我先去上学了,芳姐再见。”女租客一边说着,一边朝楼下走去。
“嗯嗯,再见。”陈桂芳走进房间,结果才刚走进去没十来秒,陈桂芳又走出来了,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并由这件事想到了男人说“不合适,住不习惯”的另一个原因。
怕不是有鬼吧。
想到这一点的陈桂芳马上跑出来,想着问一下这位刚住没多久的女租客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可当她跑出来时,女租客已经走了,但话已经说出口了。
“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
当然是有啊,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不租了。
当陈桂芳说话时,我刚好失去真实回到了床上,听到了陈桂芳的问题,虽然她听不到我说话,但我还是说了。
当然了,也把他退租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虽然她听不到,但他却真真实实地经历了。
这样的经历才是他说“不合适,住不习惯”的真实原因。
而这也是我的“真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