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安斜眸扫向远处的霍云山。
嘿,这老小子。
竟然,气定神闲目不斜视。
顺着霍云山的目光望去,竟然是皇帝桌案上的砚台?
儿子替老子挨板子。
做老子的不仅不愧疚,还有心思觊觎皇帝的砚台?
好似,儿子的这顿板子与他无关。
许淮安三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谁都没想到,霍思诚仅靠三言两语一顿板子,就化解了霍云山的危机。
赵绰更是气得肝疼,一张脸乌青。
一盏茶后。
霍思诚被几个内侍架进殿。
刚要下跪,被赵绰一把扶住,“长途跋涉本就疲惫,又受了一顿板子,不用跪了!”
“谢官家疼爱!”
霍思诚顺手拉住赵绰的手腕,真诚求道:“姑母性子孤傲,让官家受累了。”
“若姑母有冒犯官家之处,还请官家看在思诚为国征战的份上,善待姑母。”
嘿!
这霍思诚是太赤城,还是不把官家当皇帝?
这次霍家能全须全尾,已是开恩。
竟还奢望救皇后出来?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
待几人离开后。
赵绰再也抑制不住满腹的怒气,一把将桌案上的物件全部扫向地面。
那块曾被霍云山行注目礼的砚台,顺着力道骨碌摔下地,磕坏了一个角。
“好你个霍思诚,好你个霍家,简直阴魂不散!”
赵绰的目光狠戾,好似要吃人。
从他登基至今,处处被霍家掣肘。
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到处都是霍家的眼线。
如今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被迫嫁到霍家。
“来人,传吴麒麟来觐见!”
许淮安在宫门口遇上进宫的吴麒麟。
四目相对,吴麒麟幽深的黑眸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怎的,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吴麒麟的语气有一丝戏谑。
他披着厚厚的狐裘大氅,领口雪白的狐毛衬得他的面色更加苍白,“咳咳咳!”
吴麒麟咳嗽了许久,才缓过来。
许淮安蹙眉,“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吹风了。”
“许淮安,不,赵彖。”
“嗯,怎么了?”
“这里不是临安,不会成为你的主场,少自以为是!”
吴麒麟缓缓走上前,一掌拍在许淮安的左肩上,“你可知,局中还有局中局?”
说着,不再理会许淮安踱步向宫内走去。
“许淮安!”楚千秋在不远处大喊。
这家伙被放出来后,就不再唤他许管事了,而是直呼大名。
“这群狗娘养的,竟敢不让我进撷芳殿,说是皇后娘娘有交待......”楚千秋又开始满脑子赵秀秀。
两人穿过宫门,踏进宫外素白的雪地。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是曹公公的马车。
车帘被揭开,露出曹公公圆润的下巴,“两位,我送你们一程吧!”
“好说!”楚千秋不客气地跃上了马车。
许淮安只好摇头跟上。
马车行驶在以往的官道上。
昔日热闹的街道,如今门堪罗雀寥寥几人。
许淮安蹙眉,“雪这般大,百姓定是苦不堪言。”
前世,他经历过2008年的雪灾。
那会,到处封山封路停工停产,米粮菜价涨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