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把学习比作攀登,这个比喻是非常形象的。在山脚下的心情是愉悦的,红花绿草,大树小鸟,诗情画意,美不胜收。登顶需要很多条件,不间断的向上需要体力,克服疲劳需要意志,路径的选择需要运气,同行的伙伴需要默契,当这一切就绪,瞬息万变的现实却总是给予攀登者更多的考验,或是风云变幻阻碍前行,或是悬崖峭壁无处下手,或是各种疾病卧床不起,或是云山雾罩迷失方向。
一模二模相差两周,在高三的时间表里,两周和两分钟相差无几,二模考试,学生们在知识上变化不大,心态才是他们的主战场。于可琢尽力了,依然落后于乔春华。最大的悲哀不是没考过,而是尽力了。太阳在云端被称之为阳光灿烂,如果跌落人间,必然是一场灾难。
柳小河虽然分数有点波动,但稳定住了自己的名次,对于她而言,站住了脚更重要。课间毛冰铎来找柏星辰聊天,从开学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每次交流必然声如洪钟,侃侃而谈,毫无顾忌。二模考试两人也水平相当,都考了500,现在自称“千分组合”,今天两人开始预测起自己未来的大学。
柏星辰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我二模已经过了重本线,根据往年的成绩和位次我做了分析,这个分数应该可以保证一个211院校,但去哪儿呢?唉,烦,不会选了。”
毛冰铎像捧哏一样接上了话茬:“211太悲观了,还有一段时间复习,我估计985应该可以拿下,我应该可以去中国政法,BJ的都市气息比较适合我,而且购物、小吃也是我喜欢做的的事情。”
“不错,我本来还想去南开上哲学,毕竟我对人类意识层面的剖析更深刻也有很多心得,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心动了,实在不行我也去BJ吧。不过有个问题,在BJ学哲学没有太好的学校,北大哲学确实不错,但不是我能达到的高度,其他学校呢,唉,一言难尽啊。”说着说着,柏星辰皱起眉头,在学校和朋友之间做着痛苦的选择。
“没事,别想太多,我可以调整,在外读书有个朋友在身边是件美好的事情,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天津大学,我对专业要求不是很高,这样的话咱们就能在一个城市里,到周末可以做高铁一起去BJ逛王府井,吃全聚德,怎么样?”毛冰铎面带微笑的说着。
“那不行,小毛,你的损失太大了,既然要上大学,学校和专业都不能马虎,这样吧,咱们在考虑考虑,其实上海也不错,城市繁华,大学质量也高。”
“好啊,好啊,南京也可以考虑。”
接下来的时间,柏星辰和毛冰铎像在市场挑茄子一样,把全国的双一流院校翻来翻去,胡乱挑选,说得好像名校都要求着他们报名,校长都要跪着让他们加入。柳小河坐在他们前面几乎要疯掉了,如果打人不犯法,她早就抡起椅子开始攻击,直到打得自己精疲力竭为止,誓要将眼前这两人碎尸万段。今天她被彻彻底底的恶心到了。
中午,食堂里热热闹闹,高中的时间适合在奔跑中度过。于可琢的心情一直没有调整过来,连续两次的失败像是两块石头同时砸到一个坑里,而他就是坑里的人。端着买好的饭菜他边走边寻找着座位,这是一个学生快步走来,一不留神碰到了于可琢的肩膀,碗里的汤溅了出来撒在他的手上。如果在平时,于可琢会毫不在意,这点小事不足以让他动怒,但今天不行,心中一团怒气就差一个小小的火星。
“站住!会不会走路!”于可琢叫住了那个学生。
“对不起,走得有点急,没看到。”那个学生满脸微笑。
“对不起就算了吗?”于可琢不依不饶。
“那你想怎么样?”那个学生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