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风卷着雨丝儿从窗口打入,随着雨水的渗透,静止的空气开始流动。
和尚仍保持着莲花宝印的姿势,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神情静静地看着对面那年轻的道士。
这莫名是神情似是同情,又是可怜,却又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在得到和尚‘不可说’的答案后,李明达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一改恶劣的态度。
“大师不愧是大师,说话就是简洁明了,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慧明。看来施主是明白了老衲的意思,不知与施主心中的答案相对与否?”
和尚被李明达前据后恭的行为破了静功,面上流露出几分笑意。
“好法号呀,好法号!”李明达没有回答慧明大师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赞赏着法号的好。
“慧明大师,你信佛吗?”李明达突然发问道。
这似乎是个蠢问题,性质就类似与问正在给你修空调的师傅,“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可眼下,无论是哪路佛教信奉的可都是‘南方长生不朽天尊’。
“信!”
慧明和尚坚定地说道,随后低声念诵起了《金刚经》。
牢房静了下来!
静到连风吹打的雨丝声儿都听不到,周围的景物又一次暗淡下来,失去了它本身的色彩。
李明达的呼吸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异常粗重,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那莫名的力量降临了。
慧明和尚的诵经声却没有停,他仍保持着莲花宝印的姿势,盘膝而坐,诵道: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牢房中,无穷无尽的四色气体疯狂地撞击着慧明和尚身边那金色的屏障。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色的屏障开始出现丝丝蛛丝般的裂纹。
李明达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瞳孔紧缩,试图在无穷无尽的气体中捕捉那一丝丝的线索,但除了慧明大师那金色的屏障外,他什么也没看到。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金色的屏障碎裂了些小口,无穷无尽的气涌了进来,贪婪地撕咬着慧明大师的身躯。
他仍保持着莲花宝印的姿势,紧闭着双眼,脸上却没有多少疼苦的神色,坚持诵道: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风声骤起,树叶狂舞。
天河决堤,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滴疯狂敲击着铁窗‘滴啦滴啦’。
老和尚疯了,他在月光下疯狂的扭动着枯廋的身躯。他的手指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和某种存在对话。
他高喊着……
“祂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