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眉头紧皱,沉声道:“塞门寨一直是我军重点驻守的城池,城中粮仓被烧七成,本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完眉头舒展开,又继续道:“如今,太子殿下不光筹集到三十多万石粮草,更是送了两千头羊给三军将士改善伙食,我们万不可用以往眼光对待他。如今大敌当前,太子殿下是来帮助我们退敌的,不是来捞功绩的。”
话落,谢三真心下暗笑,拉拢老将军的效果已初显,现如今,已开始帮他说话。种彦崇听着,柳眉皱的更深。方才是二叔被收买,转眼的功夫,他爹不吱声,连他爷爷都被收买了。
太子殿下?不是来捞功绩?种师道在谢三真没来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应该是纨绔太子,丢人和只是来捞功绩的。不过,种彦崇也能理解种师道。毕竟,谢三真此举雪中送炭,既保住了种府的名声,又提升了三军将士的士气。
紧接着。种彦崇起身,看向种师道,微微揖礼,严肃道:“爷爷,孙儿只知道太子殿下曾立下军令状,若是凑不够被烧之粮,自刎于渭水河畔谢罪。军中无戏言,不可儿戏。孙儿之见,斗量粮草,看看太子殿下运来的粮,究竟是否足够。”
虽然他是在针对谢三真。但狄冬听了,不禁想笑。哈哈哈......昨日太子殿下还吹呢,说人家还能斗量?今日就碰到了较真的主。斗粮?真是怕谢三真不死呀。
谢三真也是无语,这种彦崇看着一表人才,怎么对自己成见这么大。怎可如此对待太子?
“啧......”种师道瞪了种浩一眼,“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人家太子殿下是发表内心坚实的想法,表明与种府共存亡的决心。你如此对待太子殿下,让渭州百姓怎么看?让三军将士怎么想?你这不是让他们戳你爷爷和你爹的脊梁骨吗?你这是偏见,赤裸裸的偏见。”
话说此时。种溪跟着附和道:“就是,人家太子殿下......”他刚开口。种彦崇那凛冽的眼眸,便落到了他的身上。种溪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再言语。这种府二公子当的,真憋屈。被侄子唬的一愣一愣。
种彦崇则没有言语,静静的看热闹,他倒要看看谢三真如何应对。紧接着种彦崇沉吟道:“那好,此事咱们先不提。既然太子殿下想捞取功绩,又不会领军打仗,那小将想看看太子殿下对西北局势的看法。”
闻听此言谢三真微微点头。
与此同时。种溪站了起来,怒气道:“彦崇,你这不是摆明了为难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第一次来渭州,山川河流、人文历史、交通线路都不清楚,你这传出去岂不是说我种府故意为难太子?”
种彦崇看向种溪,眼眸低垂,沉声道:“要不,二叔将此事接下?”
哼......种溪冷哼一声,再次坐了下去,不再言语。谢三真望着他,满是感激,溪将军这人能处,有事真上呀。谢三真就喜欢这样的朋友,遇到事不含糊。虽然到最后没啥卵用......
厅中众将领,亦是没有人敢劝解。种师道看向种彦崇,同样沉下脸。“崇儿,你这不是胡闹吗?你让太子殿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就是针对他。本帅总督渭州一切军务,本帅说了算,太子殿下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谢三真倒是站起来,微微揖礼,“老将军,崇将军的任务,孤接下就是。”
听闻此话。狄冬急了,一个劲儿在旁边道:“殿下冷静,殿下冷静......您别上头......千万别冲动......”他感觉谢三真在找死。人家种溪都说了,你连渭州的山川河流、人文历史、交通线路都不清楚。你上哪分析西北形势去?各大商行又不卖这个!
他看谢三真是接活接下瘾来了。什么活都敢接,来者不拒。你就是再想在渭州军面前露脸,那也得看情况不是?你会变戏法?狄冬真想一脚将谢三真踹翻,扛着他连夜逃回东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