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耸肩,很明智的岔开了话题,“褚渝秋出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黑暗中烛火摇曳,却照不亮眼前人的眉眼,烟渺看着他看了半晌,困倦的眨眨眼,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模样:“真是搞不懂你,大仇得报,你居然还要继续拼,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能起死回生?”
似乎是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了,烟渺“哈”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了,语气是说不上来的嘲讽:“活了这么久,你倒是第一个上赶着找死的。”
那人慢条斯理的翘起二郎腿,反驳了烟渺的话:“我可不是第一个,真要说起来,褚渝秋才是最不得了的那个啊。”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烟渺失去了聊天的欲望,她兴致缺缺的把玩着床纱上垂下来的流苏,一圈圈缠绕在指尖上,又不厌其烦的一圈圈解开。
那人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起身,走近烟渺。
烟渺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那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站在原地没再往前一步。
“急什么,又不是不去。”
一时无言,他只是笑盈盈的看着烟渺,随后转过身不去看她,等她换好衣服。
三百年前那一场大战所在之地现如今已极少有人知晓,大多数只知是在魔族,却从未见过,也并不知在魔族的哪里。
魔族原先是没有什么禁忌的,偏偏那位魔尊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划了好几处禁地,没有亲谕谁都进不去,再后来,魔尊陨落,那些个地方也逐渐被遗忘在角落。
千刃谷有着常年不化的寒雪,烟渺捧着手心哈气,落了个满头霜雪。
积雪经年,空谷幽寂。
这地方一般修士来此压不住死气,若非大能前来,只能咬着牙挨冻,硬生生靠着肉体凡胎撑着。
烟渺抖了几下,还是撑不住,从储物戒拿了个火暖玉出来捂在手心。
温热的暖气从手心上好的暖玉内源源不断朝体内经脉游走,入骨的寒气与之相抗,不消片刻便散得一干二净。
莫潇明见了嘟嘟囔囔说了一句该。
千刃谷从前并非这样,虽然地处魔界,但春秋四季也看的过眼,春有花,冬有雪。
但恰巧不好的是,当年的大战就发生在千刃谷。
莫潇明现在想到那一剑心里依旧是痛彻心扉。
那小子是真砍啊,一剑裹挟着霜天寒气,砍下来莫潇明浑身一颤躲了过去,吓得一边打一边偷偷摸摸抹汗。
抽空往下一看,自己的千刃谷已经没救了,霜雪浸透了千刃谷,带着灵气的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冻死一个是一个。
自此千刃谷便只剩了严冬。
莫潇明到现在都没找他们赔灵石他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大的好人。
烟渺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感到那不同寻常的怨念,谨慎的思索了一下,默默的离他远了一些。
“到了。”
莫潇明出声,三人停下脚步。
皎皎白雪,凛凛寒风。
这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
烟渺垂首,看着脚下落在雪上的印记,又抬头望天。
莫名的,她想起了褚渝秋。
烟渺哂笑一声,觉得自己有病。
人在的时候对他冷言冷语,任凭对方好话说尽都不听,反而还捅了一刀,人不在了又想着想那的。
你图什么呢?
烟渺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时不时在雪地上踩上几个印子,自己得了趣觉得好玩,便一挥手招呼着莫潇明和那黑袍人也一起来玩。
两人一乐呵,还真的就跟着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