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一脸不懂,道:“江陵?探望?未曾听闻家中有江陵的亲友啊!会不会弄错了?”。
倪晖道:“先君大人,可是前知制诰陈公?”。
芽儿听到倪晖说的是她父亲,脸上露出一抹哀伤,但马上恢复神态,道:“正是家父!”。
倪晖不顾庭院中泥泞,纳头便要下拜,亏得李愚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不然这身衣服,免不了要劳烦馆驿中那位怨妇去洗了!
倪晖难掩心中的激动,颤声道:“我荆南士人,两千余口蒙先君大人舍身相救,才得从洛阳生还,回荆南后,众人一日不敢忘大恩,后来先君大人羁留长安,曾考虑前往拜望,以图微报,又恐落奸人以把柄,借机陷害,不但报答不成,反害了恩公。所以直到得知恩公仙逝,才敢前来滁州拜望。在下来迟,令恩公之女在此受屈,倪某之罪也!”。
芽儿听完后,不免动容,随即安慰道:“倪公子不必自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委屈,家父所行之事都为了天道仁义,生前曾有言,不希望他人为了报恩而终生介怀,那便违了家父的本意了!”。
倪晖道:“我恨无缘面见先君,仰承贤者大德,现见陈姑娘,如见恩公矣。荆南士人已为先君在江陵立祠,世代贡奉,陈姑娘如果愿意,去江陵如何,让荆南士人得报大恩以纤毫,偿夙愿于一时?”。
芽儿脱口道:“只要和李愚哥在一起,到哪里都没关系!”,说完才反应过来,在外人面前说这话有些失礼,面颊上立即泛起一道红晕。忙扔下小铁锹,侧过身去,说道:“倪公子可与李愚哥在这观风亭中小坐,我去洗个手便来!”。
倪晖何等明察之人,早就瞧出李愚,芽儿二人的恋人关系,忙对芽儿道:“姑娘请便!”。
见芽儿远去,转而对李愚道:“我观陈姑娘,还不知李记室今日之处境吧?李记室请放心,我定救你二人脱险!不知可愿同陈姑娘一起去江陵!”。
李愚道:“为了芽儿安全,有倪公子一家庇佑,江陵确是一个好去处,不过,去江陵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情!”。
倪晖知道李愚说的是去濠州之事,正欲细问,见芽儿手执三个暖垫移步前来。
此时已换了一身粉色纱裙,高髻重新梳理,紫色梨木簪贯束,一丝不乱,脚上一双粉色梅花纹绣鞋,衣带,长袖随微风轻摆。此时仿佛又回到仙境了。
芽儿将暖垫置于石凳之上,李愚,倪晖刚一坐下,芽儿似乎是打算取些茶水点心之类的,来照待倪晖,可太守府中,必竟不是自己家,昨日取那糖果点心给小馒头时,都多有不便,现在若把昨天那点心奉上,又实在拿不出手。李愚瞧出芽儿的窘态,便道:“芽儿,我们稍坐一会儿,就带倪公子去宅院看看!”。
芽儿用袖中拿出钥匙,递给李愚道:“李愚哥,这是后院门的钥匙!”,然后又眼巴巴望向李愚,征求性的问道:“我也想回去看看,可以吗?”。
倪晖只知张铎为防止李愚带芽儿一起出逃,所以限制芽儿离开太守府。而芽儿却不知道这些。
芽儿只知李愚是担心黄蜂营的人暗中加害,所以让芽儿尽量待在太守府。而倪晖却不知道这些。
“当然可以,陈姑娘想去哪就去哪,我看谁敢挡你?”,倪晖愤然道。
听倪晖此言,芽儿觉得有些奇怪,道:“倪公子……”,话没说完,已被倪晖打断道:“陈姑娘,李记室,陈公于我荆南士人如同再生父母,若二位不弃,愿以兄弟姐妹相待,不知意下如何?”。
芽儿,李愚相视后一齐颌首。
倪晖大喜道:“倪某虚长几岁,便称二位,芽儿妹,愚弟,如何?”。
芽儿,李愚唤道:“倪大哥!”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