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张芊语反应，他一窜身便扭了出去，将马车门“顺手”关紧。

两名行刺的女子虽被点了哑穴，身体却还能行动，见云漠跟着出来，一面以眼神愤恨地刺向云漠，一面扭动着身子意图撕咬钳制住她们的兵卫。

云漠轻叹一声，示意这名兵卫将二人带往稍远一些的角落，寻个能够避开张家侍从耳目的僻静之处。

确定四下无其他人后，他才弯腰悄声在那两名女子耳侧嘀咕了一番。

见两名女子似乎将自己之言听了进去，正有些半信半疑地紧盯着自己，云漠又有意当着她们二人的面，多叫来一名随身兵卫，命他与另一名兵卫一同，将这母女二人打晕后避开外人耳目，小心带回府中藏好。

做完这一切，又目送几人远去，云漠站在原地长叹一声，心中忽地涌上了深深的失望与疲惫。

他不再看向那对母女消失之处，回身后详装愤怒地回到了马车之上。

张芊语此时心绪复杂，她的第一次直面自己这位姑父铁血的一面，这样冷酷无情的云漠与她记忆之中的那位始终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姑父差别巨大。

这股强烈的割裂之感席卷了她的周身，叫她一时间陷入了，不知该如何与云漠在这狭小的马车空间内相处如常的迷茫和惶恐。

她绞着手指，有些不安地望向马车外部，不知在想些什么。

“咔嚓”只听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起，云漠大步跨进了马车，原本守在张芊语身旁的兵卫也行了个礼安静退下。

乍一见云漠回到马车，张芊语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迅速挪到了角落处那个与云漠相隔极远的位置。

云漠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这番动静，他眨了眨眼，扫了逃避幅度极大的张芊语一眼，张口欲说些什么，终究是沉默着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之上。

马车内的两人一时无话，很快便来到了张府门前。

马车刚一停稳，张芊语便一刻也待不下去般快速打开了车门，一声不吭，逃命似地奔进了府中。

云漠站在车头，凝视着张芊语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开口下令回府。

要说见到一向疼爱迁就的侄女，如今对自己如此惊惶惧怕的态度，云漠心中毫不伤心，那也是假的。

只是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打了云漠一个措手不及，叫他此刻脑中仍旧混沌不已，连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一向亲近的侄女。

他扫视着张府如今金碧辉煌的府门，静静观察着这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心中百味杂陈。

也许张家的确与音儿口中所说那般卑劣，并且始终未对自己一家真心相待，是他自己执迷不悟，盯着那点薄弱的关系，一直在上赶着维护这张家，才渐渐造就了他们张家如今的狂放无知......

思及此，云漠扭身回了马车。

他需要快些回府，好好从那对母女口中问清楚，这张家，究竟打着自己的由头，在外头做了多少亏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