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轻声道,“要是依着我的性子,恨不得常住在这边才好。只是家里也有一堆事,我父亲又是个没主见的,我不帮他盯着,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呢。”
提起这个惠仲文就火大,他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赵氏一把按住。
赵氏微笑着道,“阿锦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早些回去也好,等回头得了空再来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但谁都知道这样的时代出趟门是多么的艰难,若非大事,盛南锦肯定不会再这么折腾了。
乔氏最近和她日夜相伴,感情深厚,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
盛南锦见状赶忙道,“哎哟,我这还没走呢,你就急着哭了?等真到了我离开的日子,万一哭不出来可怎么办?”
乔氏忍不住笑着道,“那我就哈哈大笑,一路笑着把你送出去。”
“这才对呢。”盛南锦真诚地道,“惠家的祖籍还在句容,长辈们的祖坟也在那边。老话说树高千尺落叶归根,那边有我守着,舅舅也能安心,等什么时候这官做够了,也有个落脚安身的地方。”
惠仲文欣慰地点了点头。
盛南锦逗着高氏和乔氏,“等小侄子们金榜题名,嫂子们还不得回去祭祖吗?到时候让我这个乡巴佬姑姑也跟着沾沾光,在邻里乡亲们面前得意得意。”
高氏和乔氏都笑了起来。
离别的气氛顿时被冲散殆尽。
隔天徐太太又登门求见,赵氏平静地招待了她,顺势说了惠仲文的态度。
徐太太很是失望,但见赵氏神色坚决,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家,一段时间都没有再上门,惠家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第一位藩王顺利进京。
普通百姓对皇家亲王素来好奇,把神武大街围得水泄不通,只盼能一睹藩王风采。
邱妈妈在家里说得绘声绘色,“这第一位是高阳王,因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先皇心疼他,就把他的封地设在了离京城最近的地方,也难怪他能第一个抵达。听说礼部那边早就定妥了章程,高阳王先在京城外七十里处的驿馆歇脚,写了折子送到宫里求见皇上。皇上阅后命他今日一早入京,直接住到万芳馆去,明日再听旨进宫。”
盛南锦忍不住道,“这行程好繁琐……”
乔氏在一旁笑道,“怎么?阿锦妹妹以为藩王进京,就能直接进宫和皇上称兄道弟,热热乎乎地说上一下午话吗?”
盛南锦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吗?难道不该这样?”
赵氏接过话来,“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那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只要涉及到皇室,规矩礼法一大堆。你们且看着吧,明日高阳王能见到皇上都是好的,要是碰到前朝有要务等着处理,肯定要往后延迟的。”
盛南锦问道,“高阳王与皇上的关系怎么样?”
赵氏道,“那就不清楚了。只听说高阳王的生母良妃是先皇晚年最宠爱的妃子,先皇薨逝后,甚至有传言先皇遗嘱要良妃殉葬,后来还是皇太后下令,这才免于一死。据说她对皇太后相当恭敬,曾在病榻前小心伺候一百天,因为这件事,皇上对她也相当客气。这些年高阳王也一直安安稳稳的,封地更是一点儿乱子也没有,算是这些藩王里比较懂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