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笑眯眯地道,“表小姐陪太太一起出去了,家里如今只有大少奶奶在,您要见吗?”
高氏正怀着身孕,先前又说犯属相,徐太太可不敢见。这要是自己前脚走,她后脚就不舒服了,惠太太还不得怪到她的头上来?
徐太太失望地道,“不必了,等你们太太回家我再来。”
小厮客客气气地行了礼,等徐太太离开后才关上了门。
徐太太心里不禁嘀咕——这惠家与卓家的关系还真是好,三天两头就往那头跑。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十分不屑。
要是她家徐大人也有卓先生这么一位能干的恩师,她也愿意每日到卓家去请安伺候,谁不会讨好巴结啊?
要不是这样,卓先生怎么就把惠仲文给调到六部去了?
徐太太一脸尖酸地回了家。
此刻的赵氏则在卓大太太和盛南锦、乔氏的陪伴下心情愉悦地看着宅子。
卓大太太道,“这是我们家惯用牙行给推荐的,房主的身份干干净净,只因没儿没女,自己又上了年纪,因此打算将房子出手,带着老伴回祖籍养老。房子的位置虽然远了些,但格局却很规矩,四四方方的院落,这屋子都是前年刚翻修过的,你买到手里,十年之内不用大动。”
赵氏对眼前的宅子也很满意。
它和棋盘大街那处肯定没法比,但因是老两口住着,所以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院内多余的摆设一件也没有,看着就心旷神怡。
陪行的牙行之人是位三十岁出头的妇人,样貌端正,收拾得十分得体,笑容可掬地道,“这间宅子还有一个好处,这房主老夫妻一辈子举案齐眉,没红过脸,没吵过架。咱们住进来,也能顺顺当当,平平安安的。你看这院子里,连花树什么的都没种,一来是老太太鼻子敏感,一闻花香就愿意打喷嚏。这二来,也是因为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怕绊到什么摔倒了。”
赵氏听后就更高兴了。
房子是积福之所,上任主人住得好,他们一家搬过来也能一帆风顺,不起什么乱子。
要说鸡蛋里挑骨头,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皇宫有点儿远。和惠家现在借居的卓家宅子差不多,一东一西,都在城墙根底下,身处闹市。
牙行的人带着里里外外地走了两圈,赵氏便问起了价钱。
牙行的人笑着道,“老两口归心似箭,急着脱手,因此价格没有要得太高。这宅子里的家具都留下,就按柒佰两算。”她还怕赵氏觉得贵,连忙解释道,“我是常年和宅子打交道的,就这种品相位置的,没有低于一千两的,您买到就算捡到了。”
赵氏最近也看了不少宅子,知道柒佰两的确不算贵。可对于惠家来说……仍旧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她低声道,“还能不能再讲一讲了?”
牙行的人瞥了卓大太太一眼,见她什么都没说,便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别说是买宅子这种大事了,就是在路上买朵绢花,买个梳篦还想着压压价呢,毕竟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不过我没骗您,这宅子……的确是最低价了。不瞒您说,宅子的主人听说是惠大人要买,才肯给这个价的,他也敬佩惠大人的为人。至于我,这宅子就从手里过了一遍,一两银子的好处也没有收。惠大人是治水功臣,惠及百姓,我也钦佩得很,别的忙帮不上,这点儿事儿还是能办的。”
一番话说得赵氏反而不好再开口压价。
她轻声道,“那就等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买宅子是大事,不能我一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