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牙行的人签了契约,又赶紧与惠仲文商量着搬家的事。
“宅子虽然不错,但有几处地方还是要修缮一下,堂屋的墙壁要粉刷,内院还要再打些家具。我和牙行的人粗略算了算,少说也得半个月工期,这还是快的呢。如今藩王在京,城门管得严,工人都不好找。”
惠仲文道,“那就按一个月的时间算,咱们下个月初六搬家好了。”
赵氏记下了日子,还特意翻了翻皇历,发现是个宜搬家的好日子,她笑着道,“您是提前看过还是怎么着?一选就选了个好日子。”
惠仲文平静地道,“我素来不讲究这些,好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与这些可没关系。”
赵氏道,“您心里不信,嘴上却不能说出来。知道你是个有脾气的,可也不能太特立独行,以后怕是都没人跟您来往接触了。”
惠仲文道,“近日朝上都在为大朝会的事情忙碌,虽然和工部的关系不大,但我也脱不开身,家里的事情就多辛苦你了。”
赵氏笑着道,“难道我不是这家里的人?你与我还客气什么?”
惠仲文道,“我这是心疼你,可不是客气。”
赵氏心满意足,“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再怎么辛苦,也是心甘情愿的。”
惠仲文握了握她的手,两人定好搬家的日子和大事小情之后,他又不放心地交代道,“依我说,此刻正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咱们还是尽量低调,别惹人注意。因此这次搬家,也不必大操大办,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顿饭也就是了。”
赵氏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道,“尤其是出了淮安王这一档子事儿之后,我就更不愿意张扬了。何况渖哥和滨哥都不在家,家里女眷太多,渖哥媳妇又怀着身孕,张罗起来也麻烦,能不声张是最好。以我的意思,就只给卓家送个消息过去,别人就不另行通知了。”
惠仲文道,“这样最好。”又说起盛南锦返程的事,“我今日见到了顾铭,听他的意思,这个月底可能就出城,我和他说起阿锦的事,他倒是没有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赵氏一愣,“月底?那阿锦不是赶不上咱们搬家了吗?”
惠仲文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把她留到搬家,不一样还是要走?到时候路上没有顾铭照应,让我如何放心?既然如此,索性让她早点启程,有顾铭跟着,起码不会出什么事。”
赵氏心情复杂,可也不得不承认丈夫的话很有道理。
惠仲文见妻子一脸失落,便故意找话道,“你知道顾铭听说阿锦是我外甥女后,对我说了什么话吗?”
赵氏茫然地道,“什么话?”
惠仲文道,“他要为阿锦做媒,对象是他大哥家的次子。”
赵氏微微一怔,“顾铭的大哥?”
“是啊。”惠仲文道,“顾家的情况太复杂,里里外外上百号人,门第虽高,人际相处却是件麻烦事,要牵扯太多精力,实在不是良配,因此被我给拒绝了。”
赵氏道,“那顾铭没说什么吧?”
“他能说什么?”惠仲文得意洋洋地道,“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我们不愿意,他还能强抢不成?何况顾家除了顾铭之外,这些年也没个叫得出名的人,可见他这个侄子也没什么才干,他见我拒绝,自然也就不好再提了。”
赵氏笑着道,“您也别把话说得太绝了,回头人都得罪没了。”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对送别盛南锦的不舍之情冲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