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不反抗了。
泥土埋到我的脖子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声地催促着。
他似乎是想先送我去死,但铃声愈发急促。
他只好先接了电话。
姜枝的哭泣声传出来,“景渊,延延又犯病了,你在哪里?你快回来!”
他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丢开铲子,挂了电话,“走!”
一大群人来去匆匆,就这么离开。
天空下了细雨,干妈连滚带爬地滚下来,双手在泥土里使劲扒拉,哭着安慰:“朝朝别怕,干妈这就把你挖出来,不怕啊!”
我不怕的,干妈。
干妈比我更慌更乱,她的手掌都被泥土里的石子给咯得出血,于是我大声喊救命。
墓园的保安们冲过来,大家一起将我给挖了出来。
保安室也没有适合我穿的衣服, 一个叔叔将自己的外套给拖下来,裹住我。
“作孽哦!”那个叔叔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舍得的……”
可是大家除了感叹,谁都帮不上忙。
那是顾家的掌权人,在云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都不敢和他们作对。
干妈哽咽着道了谢,牵着我的手要走。
“干妈,等一等。”
我将地上的项链捡起来,丢到了刚才埋我的土坑里,然后用手指把墓碑上姜禾的照片给抠了下来。
那个男人送的东西,不配当我妈妈的衣冠冢。
让它被埋到他亲手挖的坑里,再也不见天日。
我会把妈妈带在身上,从此我就是妈妈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