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派?他们这群人虽然疯,但总会有理由的。”仲孙道真明白,虽然道家分为三派相互敌对,但这是理念的不同与其他无关,其次人派的理念是教导众生,希望能靠功德成就大道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做。
“人派曾经收过一名弟子,这名弟子是天西望月市张家村人,幼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村霸活生生用铁锹打死,事后那村霸通过贿赂司法官员逃避惩罚,这一次那人派的弟子回到这张家村直接把人灭了满门。”秦文顿了顿继续说道:“为母报仇,天经地义,但他连襁褓之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全部杀了。”
“现在全民都能修行,国家虽然有做相应的管理规范,但根本不完善,并且绝大多数有传承的修行者都非常抗拒。”
“所以国家需要树立一个形象对吗?”仲孙道真反问道。
“是...”秦文的话还没有说完,仲孙道真便打断道:“我天派一脉与其他两派是理念不同,并不是什么生死大敌,我们道家讲究的是随心,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使得我们道家的经典几乎流失,我现在最希望的是能找到道家的典籍。”
“修心管理局之中的道家典籍都给你。”
“那我让我的徒孙帮你。”仲孙道真直接把苏羿卖了。
“他帮不上什么忙,你让一个连修行都不懂的来做这些事情,他还不够格。”秦文看着陷入黄粱一梦之中的苏羿反驳道。
仲孙道真霸气道:“他是我仲孙道真的徒孙,谁敢为老不尊的动他,我就干谁,这够吗?”
“说你是老滑头都是在夸奖你了,你还跟当年一样呢。”秦文调侃道。
“好了,你可以找事情做了,我这还有大事情要办呢。”仲孙道真随即下了逐客令。
秦文也知趣,在桌上放下了一枚五品的丹药便离开。
“这算是我给小羿这孩子的见面礼。”
“太小气了吧,能不能再给点。”仲孙道真说话的同时运用‘气’将这五品的聚气丹融化慢慢的引导着进入苏羿的身体之中。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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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真的来领了。”仲孙道真喃喃自语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缓缓呼出一口气,便继续照看其了苏卫国、苏羿父子。
黄粱一梦之中,苏羿身穿铠甲站在城头之上,浑身是血,遥望着那正在落下的太阳,橘红的落日照耀在他身上被铠甲反射的金光四色,突然身旁传来急报声:“将军,这北城要被敌人攻陷了!”
苏羿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知道了,组织下城里的青壮准备御敌。”
“将军!咱们撤吧,咱们已经坚守了九个多月了,朝廷的援兵迟迟没有到,这摆明了就是放弃咱们了,城里已经没有人了,末将刚刚去清点了一下人数,咱们就剩三千弟兄了!”语气之中带着难以言表的悲伤,说到情深之初时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周围受伤的将士被这哭声感染,皆是仰头大哭起来,回想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每日在城头与敌人厮杀,每一天都有战友战死,甚至有一日城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必须要踩在不知道是自己战友还是敌人的身上才能前行。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四面皆被蛮夷所围困,想要突围谈何容易,再说了城中的老百姓怎么办?今日我们走了,放弃了城中的父老乡亲,来日呢?难道还要跑吗?!”苏羿怒喝出声,声音激昂带着坚决的勇气,等到四周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他才又继续道:“我或许不会死在兄弟们的前头!但我一定绝不会苟活!”
四周的士卒皆是望向这个在夕阳下散发光芒的男人,渐渐的士卒们站了起来,将苏羿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有的拄着一根木头充当拐杖,有的手臂被包扎着,当这一刻他们全都躬身道:“愿与将军共存亡!”
士气大振!
“我在此多谢诸君!”苏羿说罢,眼中的泪水在也止不住的从眼眶之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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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连续坚守了快一个月,已经实在没办法了,城中能战之人不足八百且个个面黄肌瘦,这快一年的时间,城中的粮食早已经消耗殆尽,饿的时候别说是树皮就是连老鼠都能算上一顿美味佳肴了。
城下蛮夷将领骑马立于城下高喊道:“攻城!先登着封候!赏万钱!”
如同潮水一般的敌人靠着登城梯向城墙上爬去,苏羿带着剩下的战士奋力拼杀,但身边的战士渐渐地在减少,直至苏羿一人。
浑身是血的苏羿体力不支,脸上被血污沾满已经看不清了,但任然挥舞着手中的刀连杀数人,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
这是一名蛮夷将领从人群后方走来对苏羿郑重开口:“投降吧,我承认你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你应该为伟大的可汗效力,而不是死在这里。”
苏羿趁机缓了一口气,将覆盖在眼睛上的血污擦去,缓缓开口道:“我投降了,那死在这城头上的将士们怎么算,因为你们而饿死的百姓怎么算?”
“强者才能活到最后,像草原上只有狼才能吃肉一样,你展现出的英勇已经证明你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强者,我可以做主,你只要投降,我会约束我的部下绝不会为难城中的百姓。”蛮夷将领再次招揽道。
苏羿拄着刀勉力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蛮夷将领以为苏羿投降了正打算展现一波亲和力,只见苏羿将手中的刀举起狠狠的朝着他甩去,只可惜被周围的蛮夷士兵所阻止。
蛮夷将领大怒正准备上前亲自结果了苏羿,却见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打量一番,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苏羿已经死了。
蛮夷将领愣了愣吩咐士卒:“厚葬。”
他站着死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回想起了那一个连鸡都不敢杀,做事都畏手畏脚的自己,那一个靠乞食而活的自己,那一个没有尊严的自己,最后笑了笑,他想了‘这种死法也算大丈夫所为了吧。’
黄粱一梦。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