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连连答应,他一摆手管家就癫癫地跑来了,乔乾坤让小豆跟着白痴的管家去安排这件事,乔乾坤和白痴都没有离席半步,继续讨论交谈。
镇长那边几个保镖样的人,来来回回在宴席场地转悠,保长也时不时地跑到镇长身边,斜着身子趴在镇长耳根小声嘀咕。
看似喜庆热闹的姚家喜宴,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轩然大波……
姚齐山喜得千金,亲朋好友,地方官绅都来姚家武馆贺喜。虽然姚齐山觉察到,贺喜的人群里暗藏杀机,他也只能悄悄布置下去,静观其变。
戏台上敲锣打鼓,唱腔曼妙。台下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保安队长一双贼溜溜的鼠眼,色咪咪地死盯着台上的花旦,他瞅准花旦下场,竟然尾随到后台图谋不轨。
戏班的小宝急匆匆地跑到戏台上,替换下敲鼓的老人。老人黑着脸往后台走去。
后台保安队长正拽着青衣的长袖,左右荡秋千。小姑娘吓的连连后退,保安队长更加肆无忌惮,索性走上前去在姑娘的前胸胡抓乱摸,接着动手解姑娘的裤带。
就在这时敲鼓的老人赶到,老人一个飞脚把保安队长踢出几步之遥,保安队长仰面朝天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小姑娘喊了一声师傅,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顺着两腮往下滑落。
保安队长费劲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敲鼓老人骂骂咧咧,老人抬腿又是一脚,这次保安队长被踢了个,蠢猪啃泥巴。保安队长恼羞成怒,他从腰里拔出手枪,老人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到他眼前,板头扭腕,就听得砰砰两声,子弹穿过帆布棚射向天空……
这两声枪响,在姚家武馆犹如炸雷,看戏的、喝茶的、聊天的、各怀心事的全都愣住了。
姚齐山第一个赶到戏班后台,他看到保安队长被打的鼻青脸肿,他的手枪已经被踩的粉碎,一位老人背对着他坐在长凳上,他端着长烟杆吞云吐雾。这个动作姚齐山最熟悉不过,难道……
姚齐山绕到老人的正对面,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失声叫到“师傅”,姚齐山的喉咙如被掐住一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位老人正是霍一刀,当初他赶走姚齐山和素莲,除了让他们继续潜修武功,让素莲父女团聚以外,还有另一种隐情,因为这件事,不属于他的个人权限,所以霍一刀不会轻易透露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姚齐山和素莲。
霍一刀是奉命来姚家武馆的,来之前他就知道武馆是姚齐山开的,他也想去见见素莲和孩子,但是他肩负重任,不能顾及儿女私情。故意躲避着不跟姚齐山他们碰面。
姚齐山和师傅一别就是五年,这五年来素莲和姚齐山,一直没有忘记他的恩养之情,常常挂念他的安危,唯恐他在戏班受冷落,担心他吃不好睡不稳,更担忧如果戏班遭遇不测,他就没有了安身之所。
姚齐山不止一次对素莲说过,等武馆稳定下来就去找师傅,然后把他接过来帮着看武馆,让他老人家在武馆颐养天年。
姚齐山没有想到能在自己家里见到师傅,他又惊又喜又惭愧,师傅来到家里他竟然毫不知晓,如果不是后台出事,他恐怕要和师傅失之交臂,姚齐山扑通跪在师傅面前,再也不肯起来。
霍一刀站起来扶起姚齐山,他示意姚齐山,保安队长在不便多说话,姚齐山这才想起,被打倒在地的保安队长还在,姚齐山走到保安队长身边,照准他的腿根又狠狠补给他一脚,姚齐山对保安队长说:“让你好好在床上歇一年。”
不大一会儿,戏台前后围满了人,乔乾坤和洪刚等人也跑过来了。镇长带着他的所有人赶到现场,保安团的人一看,他们的队长被打翻在地,其中有几个伸手往腰间摸,姚齐山说:“弟兄们,今天是我姚家大喜的日子,先给我点面子,回到院子里去,等镇长问清楚了再说。”然后,姚齐山把镇长拉到一边耳语一阵,镇长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蓝,一会儿又慢慢变的平静。
镇长抬臂朝空中放了几枪,人群立刻安静了,镇长清了清嗓子,环顾着人群拖着长腔说:“众位乡亲,今天的事是个误会,因为气灯爆炸,后台起火。保安队长赶来抢修,不小心从梯架上摔下来,让大家受惊了。现在没事了,姚馆长宴请宾朋,别为这件小事扰乱了大家的心情,赶快散了,酒宴这就开始,散了吧,散了,散了……”
镇长都发话了,人们尽管疑虑重重,也都随着众人返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开宴的鞭炮欢快地唱着放肆的歌,姚齐山把霍一刀领到素莲的厢房,素莲正在房里坐卧不安,素莲也听到了枪声,她让小花出去打听,一等再等还不见小花回来,素莲担心保安团的人再来找事。
门帘一挑闪进来两个人,把素莲吓了一大跳,姚齐山素莲不用细看她也熟悉,姚齐山背后的人让素莲大吃一惊。“爹”素莲脱口而出,她扒开姚齐山扑到霍一刀的怀里,五年的泪水都在这一刻决堤……
姚齐山没有说话,他悄悄地躲进里屋逗女儿。就让父女俩人好好的叙叙旧吧!
常言说:“生身没有养身重”。素莲对霍一刀的感情高过一弘大师,素莲的第一眼记住的就是霍一刀,素莲记得爹对她的种种疼爱,爹把她高高举过头顶,爹给她剥瓜子,剥了整整一大碗,他自己从来不舍得放进嘴里一个,爹冬天给她脱掉鞋子暖脚,爹把她的小臭脚揣在自己怀里,爹怪娘给她扎的小辫子不好看……
霍一刀轻轻拍拍素莲的后背,爱怜地说:“乖女儿不哭,乖女儿不哭,都做娘的人啦,不能恁娇气了,快快让我看看外甥女去,我的红包都快憋开了。
素莲这才从霍一刀的怀里撤出来,姚齐山把爱女小果儿抱给霍一刀,老人看着这个惹人喜爱的婴儿,不尽老泪纵横。他想起了当年的素莲,素莲出生后,霍一刀也是这样抱着她,七巧哭成了泪人,七巧满腹的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霍一刀抱着素莲不知怎么办才好……
姚齐山对素莲说:“素莲你先给果儿喂奶她饿了。我和师傅说会儿话。”素莲聪从爹手里接过孩子,看着爹和丈夫走出屋子。
姚齐山对霍一刀说:“师傅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打理武馆?当初一弘大师说,开武馆是您的心愿。现在武馆开起来了,您就留下来吧!叶落要归根,您都一把年纪了,总要有个安身的地方啊。素莲和我都不愿让您四处漂泊了。”
霍一刀说:“我也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你看,现在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戏班一帮人是个可怜的群体,为了活命大家才走到一起。班主去世前嘱托我,一定要把戏班撑起来,不然的话,这一群老小就有可能被饿死冻死。我既然答应班主照顾这些人,怎么能自己图享安逸呢?”
姚齐山知道师傅的秉性,刚直不阿说到做到,他也不再说挽留他的话,只提醒师傅注意身体,凡事要量力而行不必强求。
霍一刀叮嘱姚齐山,“现在时局混乱鱼龙混杂,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能被世俗蒙蔽,做出愧对先祖的龌龊事。”姚齐山说:“请师傅放心,我是苦水里泡黄连长大的人,是决不会粘腥甜忘根本的。”霍一刀和姚齐山又拉了一些家长里短,稍后才散。
乔乾坤通过白痴安排好押运子弹的同志,刚刚喘口气,戏班又出乱子。乔乾坤等人被吓出一身冷汗,戏班里也有地下党,他们最担心的是叛徒的魔爪已经伸到戏班里,如果戏班的同志暴露,联系外市区的交通枢纽就被掐断,后果相当严重。
乔乾坤暗暗庆幸,还好有惊无险,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敌人并没有掌握太多的材料。只是原先制订的“零点计划”受到干扰,潜藏在我党内部的叛徒,迟迟没有行动,我党在明处叛徒在暗处,怎样才能尽快把蛇引出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