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齐山带猴子去洗脸,猴子却不见了,姚齐山被吓出一身冷汗。
正在姚齐山万分焦急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想知道猴子在哪儿吗?他在我手上。姚齐山回头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说话的人是三弟姚齐峰。
姚齐峰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是偶然遇到还是有意而为之?因为是亲哥俩,所以姚齐山没有考虑这些问题,在他看来三弟的生意越做越大,生意场上的事少不了在酒桌饭局上均衡,他在枫林渡缘出现也属于正常。眼下最重要的是猴子安然无恙,主观问题没有受到影响。
三弟的伙计江夏生,牵着猴子的手走过来,猴子的手里拿着彩纸做成的小小风车。
谢过三弟和江夏生,姚齐山手扯着猴子返回餐厅。五号桌上的人已经走了,乔乾坤看到猴子手里的风车,脸色瞬间暗下来,他示意姚齐山赶紧带着猴子回客房。
猴子闹腾累了早早睡去,乔乾坤把两个小小风车并排放在一起,他严肃地对姚齐山说:“齐山你看这风车有蓝色,说明我们身后有尾巴跟踪,你这就去把风车交给前台的人,让她把尾巴清理掉。”
姚齐山知道,风车的颜色暗示的含义等级,“蓝色一般,黄色较重,橙色严重,红色特别严重,绿色一路通行,白色暗示白天,黑色暗示晚上,金色代表取得阶段性胜利。
姚齐山不敢怠慢匆匆出门去办,乔乾坤的点燃一支烟,陷入深深的沉思。五号桌上四个人中,其它三个人乔乾坤都不陌生,让他感到惊奇和意外的静儿。
静儿是乔乾坤的女儿,乔乾坤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在成都一所中学教书,二儿子和静儿都在革命圣地延安。静儿在后方医疗队,可是一把难得的好手,组织把她安排到这么重要的行动中,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和目的。
姚齐山回来了,他告诉乔乾坤,尾巴不好割目标太大,这条尾巴是刘晨曦。
乔乾坤有些懵,这次行动是机密的,不可能走露风声,刘晨曦又是通过哪个渠道发觉的呢?难道是卧底的同志出现了问题?乔乾坤不敢再往深处想……
姚齐山对乔乾坤说:“为安全起见,明天我和猴子跟你分开走,刘晨曦不认识你。你保护好自己就行,我能看出五号桌的同志有底子,他们暂时也不会有危险。”
怕狼有狼怕虎偏遇虎,姚齐山和猴子刚从客房走出来,刘晨曦就从对面迎上来,“哎呦喂!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大师兄,您这是去哪传播武道啊?”
姚齐山看到阴阳怪气的刘晨曦就恶心,也懒得拿正眼看瞧他,只随口说:“师弟高估我了,我只是带着猴子寻医问药而已,他爹被你打瘫了不能动弹。”
刘晨曦说:“大师兄,姚敬仁的事你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不能证实身份,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我实话对你说,”他现在仍有共党嫌疑,如果他今后不老实还有可被请过去,正好你给他捎个话,最好让他老实点,再栽倒我手里可没有这么便宜了。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堂哥的份上,我早就把他一枪给嘣了,还能轮到共产党把他给救走?”
刘晨曦还想说什么,猛然间他感觉右手被往下拽了一把,接着手背入骨般疼痛,猴子在他呲牙咧嘴甩手跺脚的同时,已经回到了姚齐山的身边。
刘晨曦用左手心托着右手背,不停地上下晃动,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他恶狠狠地说:“好你个兔崽子,你给我等着瞧,哪天你犯在我的手里,我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对对对,还有你那个倔骨头老爹,你等着,你等着……我的手……他娘的……”
刘晨曦疼的语无伦次,骂骂咧咧的走远了,姚齐山感觉心里透亮多了,今天太解气了!猴子这个小屁孩,啥时候跑过去咬到刘晨曦的手,连他都没有发现。
姚齐山带着猴子走出枫林渡缘,他在街口拦下一辆黄包车坐上去,等黄包车拐过两个小巷才下车,然后又调头在另一个街口坐上黄包车,他回头望几眼,确信后面没人跟踪,才告诉车夫他们去松香寺还愿。
猴子被姚齐山兜圈兜的迷迷糊糊,按性格猴子肯定要抗议,但姚齐山早就给他约法三章,“听话、闭嘴、背古诗。”睡觉前他还背着呢!
松香寺是方圆百里香火最旺的寺庙,善男信女祈福求婚,吃斋信佛者虔诚跪拜,寻常人家为儿孙们求富贵求平安,求子嗣来还愿。
地下党领导一行四人,早早来到松香寺。我党这个四人团是临时组建的,一弘大师是第一负责任人,李婉如同志是第二领导人,他们二人假扮成夫妻。静儿和杨虎是成员,他俩喊一弘大师和李婉如,爷爷和奶奶。
他们在大殿焚过香行过礼,随一个小和尚来到后殿,后殿是各个法师们的尞舍,松香寺的谨空法师正在迎候他们的到来。
谨空法师是一位得道高僧,他寮舍的帐单衣钵挂放整齐,吃食从不挑精厌粗,走路步态从容,按时作息。平时广施善缘接济贫困。时时处处做到表率,深得寺院内外人们的尊重,所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寺院拜见他。
在枫林渡缘一弘大师怕静儿露出破绽,阻止她去接对暗号,这次在松香寺静儿得到准许,能不能找到党内同志,接下来就看静儿怎么去做。
静儿看着一排同样的殿门,她不知道那扇门后是我们的同志。静儿索性把每个殿门都进去看过一遍,最后她决定跨入首殿的房门。
静儿看到端坐在蒲团上的法师,面色红润,双眼微闭,双手合十气贯如仙。静儿进门跪拜之后,并没有起身离去,而是口诵起唐代诗人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口诵过后静儿发现谨空法师没有丝毫反应。
静儿心想是不是我背错字句了,于是她又认认真真地背诵两遍,她看到法师还是闭着双眼,安安静静地端坐在蒲团上面,静儿有些急了。
静儿想了想,接着她又背了一首唐代诗人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磐音。”因为领导之前告诉过她,如果第一首诗不行,可以启用后备的第二首。
静儿两首诗都背过了,法师仍然坐在里纹丝不动。静儿彻底失望了,心里暗暗着急,坏了坏了,事情要被我搞砸啦,准备回去挨批吧!
静儿站起来就走,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法师突然开口说话,把静儿吓了一大跳。“施主可有同路人?有有有,我爷爷我奶奶全来了,可否请他们来此一见,可以可以,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见您。”
静儿见到一弘大师李婉如和杨虎,把刚才发生的事给他们复述了一遍,杨虎说:“领导说你办事不过脑子你还不服,这下碰壁了吧?你光会背诗没有用,你忘了关键的第一句,爷爷让我来抽签。”
静儿打了个冷颤,头往两肩缩下去,扑腾着一双大眼睛不敢正眼看人,舌尖刚刚探出来又慌忙藏到嘴里边。现在她彻底明白了,在枫林渡缘一弘大师,为什么不让她去跟对方接头。
在后殿一弘大师见到久别的师兄,两个人先是手搭手对望,接着紧紧地拥抱,在场的人已是泪花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