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春天是阴冷的，水珠滴答滴答，在幽闭石壁下格外响亮。

一名长发少女，雪白身躯上耷拉着烂布，几近透明的皮肤上还歇息着几只蝴蝶。

不知哪儿风来，一块小石头应声落到少女脚边，少女轻轻抬头看，前方一堆枯草丛，一方小石窟掩藏在一堆碎石后。

少女托着断腿，用力扒开碎石，一只满身血痕的小狐狸映入眼帘。

“走开……”小狐狸注意到有人靠近，即使已经疲惫不堪，也强撑着四肢露出锋利的牙齿。少女看见碎石靠里的那一面全是发黑的血迹，心想这小狐狸还挺顽强。

少女走不动了，干脆也在石窟前坐下，小狐狸可能因为害怕，全力扑上去在少女手臂上咬下一口。少女无动于衷，只偏头静静看着它，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不久小狐狸没了力气，安安静静昏睡过去。

少女挪开它的牙齿，皮都破了渗出血来，小家伙咬得还挺狠。小狐狸被抱进怀里，少女顺着它柔软的毛，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走！姐带你远离这个被光放弃的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小狐狸康复如初，只是他体内异灵间的冲撞在恢复过程中有些问题，小狐狸眼睛一直是被蒙着，少女也在曾经那一片灵力未被污染的未开荒区治疗了自己。

很快小狐狸要升灵了，可少女发现，他体内存在的异种灵愈加不融合，而且产生剧烈碰撞，而导致眼睛特征的重合，对眼睛造成进一步伤害，再放任不管可能会导致失明。

幸好这只是第一次升灵，问题还没有突显，少女每天用晨露清洗他眼睛就慢慢恢复了，但以后会不会起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不久以后就各奔东西不在一起了，也不必再为这事烦忧，少女想。但没想到，多年后这个问题还是抛到了她这里。

“是灵女怎么了？你难道就是个好东西？”尧怜皱着眉，一旁云之言注意她眼神不大对劲，又瞧瞧桑棘，她的四周好像包裹着一层不明幽光。夏无眠被推到后面保护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尧怜夺门而出打了桑棘一拳。

桑棘也趁机反抓住尧怜手腕，地面微颤，下一秒数十根荆棘拔地而起。尧怜被束缚着无处可躲，硬生生挨了荆棘几鞭子，手臂上一道道血痕看得人心惊肉跳。

云之言见势不对，正准备过去帮忙，夏无眠却突然拉住他衣角。

“帮个忙，他眼睛会瞎的！”

比权量力过后，云之言还是决定先行安置完彦之。至于季宇炀已经不知道又藏在哪里去了，他是真的再也不管桑棘和夏无眠之间乱七八糟的事了。

“你知道地方吗？”云之言扛起烫得不行的彦之，不知道往哪里走。

夏无眠也不熟悉这里，刚刚听尧怜说有隔离舱，那的确是个好东西，可以避免升灵时灵力泄露并防止外灵入侵。

“白夜！”尧怜悬空转，接着一个扫堂腿过去，又给了桑棘一掌，接触瞬间手掌前绽放的昙花转瞬即逝，洁白花瓣撒了一地——在出掌的瞬间聚集灵力并将灵力随力向四周散开，能够减缓空气对自身的冲击，也能给对方全包围伤害。

听见主人召唤，一只白猫飞似的从观星楼某处跑了过来，乖乖蹲坐在大门前等待主人的下一步指令。

“带他们去实验室！”一声令下，桑棘情绪更加不加控制，疯子似的张牙舞爪冲了过来，尧怜还未反应过来，连连倒退，可一道雷声乍现，霹雳从天而降，在地面打出一方坑来。

云之言倒是反应迅速，趁着季宇炀的掩护，展开双翼，一抖擞便扬起万尘，带着彦之跟白夜极速离开了这修罗场。

三人走后，尧怜也没有继续打的意思，她的眼睛已经冰到了极致，额头昙花印微微散发着无人察觉的冷光，手臂、脖颈上蔓延的花藤也好像在移动着，慢慢生长。四周气温迅速下降，观星楼窗户玻璃上甚至有了些许冰霜。

一向睡眠很好的尧楠也被惊动了，耷拉着棉披肩立马赶到大门口，想劝些什么又不敢，双手焦急得捏得通红，欲言又止数次。季宇炀从暗处走出拍拍尧楠的肩，视线也停留在他身上，冲外面喊：“尧席长，你弟可被你吓到咯。还有桑棘，无铭……不，笙歌席只收奇怪的人，你难道就不好奇她是如何逃过灵女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