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迷雾？”

“哈，记住以后也要保持这份天真啊。不，我看见了高高耸立的墓碑，七座。其中三座碑前有人形雕塑，而且都有个发白光的圈，两个小的，一个大的。小的，一个围绕着翅膀，一个捧在双手里；大的则包裹住雕塑全身。而这些墓碑底下还有很多荒冢，随着阴风好像还能听见几声鬼叫。”说到这，季宇炀自嘲般笑了声，“当时真的吓傻了，就又原路跑了回去，可再次打开门，却没有回到黑房间，而是来到了月殿……”

尧楠听得正起劲，突然没听见声了，转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翼族三公子云之言正俯看着季哥：“月殿？我记得史书里说，月殿在一百二十年前天庭之乱被遗弃后就被封锁了，你怎么进去的？”

季宇炀没回答，死死盯住眼前这人。

云之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只是淡淡一笑，在尧楠和季宇炀之间插了个空。坐好后，从空间石里拿出一本用皮囊包装的书。季宇炀没接，只朝着这玩意儿抬了抬下巴。

“天庭遗谱。”云之言解释道，“在我们翼族里有一个地下书阁，里面有很多古籍以及前人写下的忠告。昨天我回去了一趟，发现书阁里这本书有翻阅的痕迹。”说着，云之言小心翼翼翻开这本已经弱不禁风的书，在画着一图腾的那面停下了。

季宇炀一眼就认出了这图腾，是天庭雷府独特的三头龙纹。

“我保证，对于你的身份不说出去，我单纯只是好奇，毕竟头一次见到和翼族一样拥有‘神’名的人。”云之言洗耳恭听，一副兴致高涨的期待脸，“哦，对了，现在应该没有人还知道其实天庭还存在吧？”

季宇炀突然嫌弃起来，咂咂嘴也不知说什么。尧楠见云之言快要说服季哥了，立马帮腔，季宇炀只好继续说下去。

“刚刚说哪了……哦，月殿……”

“月殿。”

季宇炀和云之言同时开口。

季宇炀瞅着云之言不怀好意的微笑就想揍他，“我知道！月殿……对，我到月殿后，知道自己这次是玩过了，闯了大祸，就立马想找方法离开。然后就发现月殿后面有一面镜子，镜子里面照映着两朵含苞待放的白花，我就轻轻碰了一下，突然吹来一股大风把我吹飞了……喂！很好笑吗？”

“好笑……咯咯咯……”尧楠用衣袖拼命捂着嘴，使得那漏出来的笑声有些诡异。

云之言还是忍住了，半咳半笑着让他继续。

季宇炀表示自己并不想继续，等两人紧闭双唇冷静地看着他后才大度地讲道：“然后我就被那风吹到入界台，摔下来了……”

旁听的那两人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

正巧，尧怜办完事了。

季宇炀站起来询问，尧怜很是直白地说了句：“下午踏虚阁会派人来观星楼完成最后一道手续，笙歌席所有人抽票决定后，即立刻退出考核。”

听到这话，尧楠一瞬间就没了笑声，但没动。他这几天都在安慰姐姐，可一点效果都没有，今天踏虚阁突然来了忠告：如果笙歌席内部矛盾仍然无法解决，请及时申请考核退出且接受处罚。这不，一大早尧怜就来无铭人事部办工序。

说完，尧怜就招呼着尧楠走了。抬眼却看见云之言正盯着她，那眼睛明媚灿烂，丝毫不见可惜。

“不会退的。”云之言声音很小很小，细风一般悄悄飘过，却在尧怜耳边不断打旋。

简短却那么使人相信，他的那份自信、那份光辉，永远不及忙忙碌碌沉浮之人。人与人之间，就是有很多不一样，有自信的就有自卑的，有高傲的就有谦卑的，有功名成就的就有碌碌而为的……

但他们又都一样，都是来到这世上的人，他们值得拥有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