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阿费朗·西福斯(一)(2 / 2)阿费朗西福斯首页

她像矫健的小鹿,让李靖迮始终追赶不及。闪转,躲避,李靖迮不论多少次挥刀,都无法击中女孩哪怕一下。白衣,似绽放的花,在李靖迮的失败上恣意绽放。他愈发癫狂,不住地冷笑,随即大笑,狂笑不止。没有感到丝毫的困乏,疲倦,他不断重复着无意义的追逐,挥劈。从一楼,二人一直追逐到天台。

阴沉的云霾中,似有无形的巨目,傲慢而冷酷地俯瞰着二人。女孩已是无路可逃。

李靖迮放缓了步伐,一步步逼近。

快了……任务就要完成了!

女孩近在咫尺。李靖迮享受这一刹积压已久的怨气被尽数释放的快感,将刀举过头顶。

女孩缓缓回过头来。

李靖迮一怔。他终于看清了女孩的脸。那张脸上没有稚气。纯洁将自己的光辉借由女孩洒遍世界。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睫毛修长,鼻梁挺拔,嘴唇红润,双眼颇有神气,可李靖迮却看不清那双眼是什么颜色。白色的布衣干净整洁,并未在逃跑的过程中沾染一丝灰尘。赤着的双足倒是沾满尘土。李靖迮瞬间清醒过来,将手中的凶器猛然掷向天空。

“你走吧。”

与此同时,规则般的存在渗入李靖迮脑中:放过女孩,你会立即死亡。

“可你会死呀。”女孩关切道,朝李靖迮靠近了一步。

“没关系的,你走吧。”李靖迮冲女孩笑了笑。

“那,我先走啦?”询问着,女孩缓缓转过身去,冲李靖迮回眸,接着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了。

“阿费朗·西福斯。”临别前,金发的天使轻声将自己的名诉与李靖迮。

李靖迮等待着失约的死亡,直到醒来。

天,终究会亮。

当然,李靖迮的房间里是不开灯的。照醒李靖迮的是窗外太阳的光亮。

直起身来,李靖迮回味着梦境。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可唯独女孩的眸子,他记不清了。迅速跑至书房里。一瞬之间,他下定决心抓起画笔。接着,他翻出一张弃置的实验报告,在空白的反面开始还原女孩的容貌。

李靖迮像是辉煌殿堂中静坐的艺术家,无论什么都无法打扰到他。笔尖在纸上摩擦,勾勒出女孩的轮廓,玲珑却并不娇小。接着,他一笔一笔描出素衣,赤足,纤纤玉臂,以及自然披下的发瀑。绘画脸部前,他举起纸,仔细端详起来。画作本身让他较为满意,但印满文字的反面是在有伤大雅。他立即拉开抽屉,翻找一番,并未发现空白的稿纸。许久焦急的搜寻后,李靖迮终于从角落里找出一叠干净的白纸。

再度勾勒,几番作废。虽然和初稿略有不同,但李靖迮终是勾出贴合梦境中女孩形象的轮廓。他轻轻放下笔,拨开一旁小堆的废纸,闭上眼睛,静静回忆着女孩的脸。

一张绝对清澈的脸。

慌乱中醒来,李靖迮自责万分。自己居然睡着了。不过这似乎是件幸事。经过简短的睡眠,女孩在脑海中愈发地清晰,立体。额头枕到的线条因模糊,反而具有了立体感。惊喜之余,他连忙提笔,细细地织着女孩的面容。

他从晌午一直织到了晚上,干洁的纸张在细心的擦拭下才没有沾上过多的铅黑。终于,他可以撂下笔了。饥饿感这时才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前一秒还精神饱满的强健斗士击溃。饿,饿得近乎痛苦。可看着眼前的画作,李靖迮还是深感宽慰,一天的饥饿都是值得的。

若有旁人,那他定会告诉李靖迮画作并不算差,也不能说好。有三分真实,却一眼就能看出,作画者缺乏精湛的技巧。尤其女孩的脸,即使万般仔细地擦拭,也抹不去那些尝试留下的痕迹。

李靖迮倦倦地打开冰箱,一声长嗟后,点了份外卖。食用完,他便躺回床上,同值班人员请了假,又睡下了。

也许,答案并不是梦给予人的。透过纷乱,人们捕捉到自己追求的一刹,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