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戴斗笠的人终于抬起头,他的肌肉在跳动着。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敢和他这样说话的人早死了。
就算现在梅园的主人也从来不会这样和他说话,就算他现在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凉亭人,所有认识他的人也会对他毕恭毕敬。
因为他是戴斗笠的人,他曾经为盐帮的崛起立下过汗马功劳,这份荣誉是他令人尊敬的资本。
他脸上跳动的肌肉,让他脸上的刀疤变得更加狰狞。
他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座凉亭只属于他,不属于任何人。
看守凉亭是他的职责,是他的本分。
他把凉亭当做家一样,他热爱这座凉亭,就像人们热爱自己的家一样。
现在,一个刚来不久的年轻小子,突然说他的凉亭他的家属于这个年轻小子的管辖范围,他怒了。
他觉得,这个年轻小子在侮辱他,在抢他的家。
于是,他动了。
他干瘪的右手突然伸进怀里,他迅速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小刀稀松平常,却锐利无比。
小刀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亮。
小刀就像一道闪电穿越时空刺向小丁。
他叫戴斗笠的人,戴斗笠并不是他的爱好,他戴斗笠就像别人戴头巾一样平常。
荣誉,自豪,骄傲也从来不属于他,不知道他的人,认为他是个普通的人。认识他的人,才会了解他的可怕。
一刀刺出,带着卓越的品质与精神。
可是,他的刀停在三尺外不动了。
他诧异,他惊讶,他吃惊。
他的小刀只差三寸就可以插进小丁的咽喉,但是短短的三寸却像相隔一万丈那样遥远。
他震惊地看着小丁,小丁正拿着一朵蒲公英花看着他笑。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却杀不死我”小刀嗅着蒲公英道。
戴斗笠的人慢慢放下小刀。
“你能坐上总管的位置,必定是有点道理的”戴斗笠的人看着小丁道。
“多谢”小刀道。
“你很骄傲”戴斗笠的人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骄傲,我只知道我一向如此。如果你认为这是骄傲,那就是骄傲吧”小丁道。
“一个人如果骄傲久了,他的下场一定很惨”戴斗笠的人道。
“这样的话,别人也对我说过,不管是对是错,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实事”小丁叹口气道。
“什么实事?”戴斗笠的人盯着小丁道。
“实事就是我打从娘胎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今年刚好二十八岁,也就是说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是个很长的时间,二十八年来我一直都很骄傲,但是我却活得好好的。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骄傲的人下场一定很惨,那为什么我的下场却还是个健康又活生生的人呢?”小丁看着戴斗笠的人道。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见我”戴斗笠的人突然骨骼爆响。
“你想要杀我?”小丁道。
“你该庆幸你已经活了二十八年”戴斗笠的人盯着小丁的手道,因为这只手随时都有可能拔出剑给他致命一击。
小丁叹口气,然后道:“你又何况不是呢?不论你现在多大年龄,或者你还能活多久。你要杀人,说不定到头来却被别人所杀。所以……”。
“所以什么?”戴斗笠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