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外原野开阔,三道身影趁着守卫换岗间隙翻身越过城墙,落到了瑞临城内。
刚入城中,扑面而来一阵夹杂着呛人气味的湿臭味,像是山林落叶和鸟虫尸体落到沼泽后腐烂发酵很久后的味道。
向街道看去,此时城中仅有一队士兵巡街,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丝风都透不进去,为首一人敲打着手中的铜锣,大声道:“瘟疫横行,闭紧门窗,不得外出!”
“老李,今年不知道着了什么道,害了哪路神仙的道场,弄出这种骇人阵仗。”
“谁知道,每年开春后那段时间瘴气最毒最烈,只不过运气不好,让咱们遇上了。”
“林州有会齐山施法庇佑,而咱瑞临离林州地界不过放眼距离,却是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叫人可惜。”
“命里的东西咱求不来,听说那林真人得化上天机缘,在会齐山顶开坛做法,这才保的林州不守瘟疫侵染。”
“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要多久才能结束,不然这会一定要去会齐山拜一拜,贡上一份香火。”
“很快就会结束的,到时候咱哥几个一起去,也沾沾会齐山的气运,保佑下未来道路。”
士兵在街道上缓缓走过,眼神在四处的房屋扫过,边走边聊,声音在街道之上显得很是清晰。
明止三人躲在一处箱子里,待见士兵走远,三人立马沿着街道向着城内走去。
掠过县城外围,三人很快来到一处略显空阔的街道,城内灯火零星,偶尔也可听闻到些许野狗吠叫和婴儿啼哭的声音。
明止四处张望会,最终选了处在这瑞临算得高门大户的屋子走去。
大门紧闭,只是挂着的两口大灯笼孤零零的守在门前。
明止顺着墙壁爬了上去,身手矫健,不一会便越到了其中的一座屋顶上。
“明止,你看。”
李造辞在府中环视,而后手指着一处地方向。
明止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皱了皱眉头。
只见在这屋子的中央,正有几名全身枯黑形似枯木的人被绑在一起,在他们周围正堆满着木柴。
“老爷,你快下令点火啊,这要是传染给我们该怎么办?”屋内有一妇人神色惊骇,拿手绢遮着口鼻。
“是啊父亲,你又不是没见到外面的事情,这些人多留一日,咱们便离危险更近一步啊。”
人群中有一青年站出来附和道,说罢也是升起几分怒火,抢过一旁仆人手中拿着的火把,快步便要向前。
“住手!”屋子中央,有一面貌沧桑,白须垂于胸膛的老者,没有理会两人的话,随即只见一道真气吹射而出,将青年手中的火把熄灭。
老者喝过一口茶,悠悠站起身来,骂道:“你才吃过几碗饭,就能随意定人生死了?”
“城中虽然有许多人得此怪病,但并未听闻有谁是因此病而死,反倒是因你们这种莽撞,胡来害死了不少性命,搞得城内人心惶惶。”老者向柴火围拢在中间的几人看去,气息奄奄,却连做出难受表情的力气都没有,叹道:“这些都是跟在我身边三四十年的人了。”
闻言,那妇人却是不肯,一时间哭闹道:“老爷啊,全府三十口人命,你就为了这几个不值钱的情谊,要将我于幢儿的性命置之险地吗?”
明止站在屋顶,忽然若有所感,两眼抹开一道金线,向那几人看去。
心中猛地一紧。
几人周身有着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息环绕在身旁。
“那绝不是瘟疫。”
大过天人让明止看到的东西绝对不会是瘟疫,明止几乎是瞬间便得到了肯定。
冷灵悦闻言一颤,李造辞挠了挠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止眼底的淡金色气息飞速消失,明止望着瑞临县的夜空有些出神,除了群山吹掠而来,散在四处的瘴气,便只有皎洁的月光了。
明止回过神来,笑道:“感觉。”
李造辞闻言一阵不屑,骂道:“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什么门道。”
两人说话间,冷灵悦突然冒出一句话:“那的确不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