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沐浴之后,换上那一身湖青色锦袍,顿时觉着精神也饱满了,精力也充沛了,连眼神都清亮了。
陆凡敲开于谦他们的房门,刘能已经睡一觉了。
“你再不来,我们便睡下了。”于谦抱怨道。
陆凡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一圈。
刘能没好气的说:“我家夫人不知给我做了多少衣衫,我也没像你这般,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家夫人是在婚前给你做的?”陆凡得意的问。
刘能点头说:“我夫人是我表妹,自小玩在一处,大了虽是分开了,但父母早便说定了亲事,她及笄之后便开始给我做衣衫……”
“咱们说说案情。”陆凡走到桌前,看看四周,见盆架上有帕子,便快步拿过来擦了擦椅子,这才坐下。
“那帕子是我刚刚擦脸用的!”刘能不乐意的说。
“明日再让店小二给你准备一条便是了,这起案子你们怎么看?”陆凡翘起了二郎腿。
于谦忙说:
“司尊信中说这起案子并非最近一个发生的奇案,却有类似的案情在其他地方发生过,司尊想着这起案子若是查明,另外相同案情理应也可查出真相,如此一来,幕后之人或许可初现端倪。”
“司尊想的挺美。”
“什么话!”刘能气哼哼的说:“你怎么谁都敢得罪?!”
“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们二人又不会背后告状,再说,我说的也是实情,这种案子没有任何证物留下,桥台县的案子可是刚发生完我便去了,这才在两日内抓到凶犯,可眼下这案子呢?”
于谦忙问:“你刚刚在县衙不是跟韩知县说这案子不难查明吗?”
“我那是在宽慰他。”
“你这也叫宽慰?”
“我看这位知县还算勤勉,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有睡好觉了,我也是想让他踏踏实实的睡一觉,谨慎些说,这起案子与桥台县的案子暂时不能并案侦查,就是说还不能确定两起案子幕后是一伙人……”
“你不用解释,我们听得懂。”刘能大大咧咧的摆了一下手。
“但如果两起案子幕后是同一伙人,那这里的案子与桥台县的案子必定有很多相似之处,若他们幕后是同一伙人,这起案子的真凶确实不难找出,难的是找不出实证,他们最擅长的便是让证据消失,包括人。”
“你是说只要查下去,便会有人被灭口,断了线索?”于谦坐到陆凡对面的位置探身问。
“桥台县便是如此,查到胡广后,其他配合的人,除了买通的县衙里的人,都没了踪迹,江湖中人四海为家,即便有人见过,也无从查询,抓住的凶犯也被灭口了,更何况我说过,桥台县的案子是发生后即刻被发现了,他们的人还没来得及撤走,我才有机会抓住凶犯,这起案子若是他们的同伙作案,案发两个月了,该走的人还不走?咱们要去何处抓真凶?没有真凶口供,只凭我推断又怎叫查明了案情?”
“你跟我细说说桥台县的案子。”于谦说。
陆凡喝了口茶,将桥台县的案子详细的说了说,于谦和刘能听的都很认真。
陆凡讲完,于谦深吸一口气说:“也就是你,换做是我们,即便是刚刚发生的,我们也难查明。”
刘能捋着一脸的胡子说:“这么看来,凶犯都不是本地人,犯案之后便会藏匿起来,只是准备的时间比较长。”
陆凡点头说:
“所以我推断江湖中有这么个门派,专门收人钱财替人报仇,一开始他们会按照雇主的要求杀人,后来便会制定出自己擅长的几种方式供雇主选,一开始他们会尽量遮掩,但最近他们却开始明目张胆。”
刘能严肃的蹲到陆凡身旁,低声问:“你跟哥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幕后是谁?”
“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陆凡低头好奇的问。
刘能低声说:“还用看吗?你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不是知道底细,你怎……”
刘能说到这里突然看到于谦一脸的担忧,他看着于谦问:“我这么问,你……担心被他灭口?”
“我担心你傻死。”于谦无奈的说。
刘能站起身气哼哼的说:“你听他刚才说的话……”
“他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像是亲自参与了一般,他说林家那几人的疯症时,你还问他是不是得过?怎的这么快便忘了呢?”
“也对!”刘能坐到于谦身旁,对陆凡说:“你接着说。”
陆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皇上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因为通过桥台县的案子,命刑部汇总了近些年各地方离奇命案,看到有重复的作案手法,知道或许这些案子都不是普通的命案……”
陆凡说到这里皱眉想了一下,又说:
“今日我没有时间多问,不知道绥安县城里的百姓对这起命案都是什么看法,明日咱们抽时间在城里走一走。”
“这与案情有何关联?”于谦问。
“与这起案子或许没有关联,但对找到幕后之人却多少有些关系,你们别忘了,这些人之前可是会尽量遮掩的,如何遮掩?一是作案过程像是灵异事件,就是咱们俗话说的怨鬼索命,再安排人让衙门里的人不敢查下去,只能找个背锅的,二是犯案之后,衙门里的人根本查不出来一丝线索,他们再安排人让衙门里的人封锁消息,欺上瞒下,而眼下他们却像是不怕查了,一个案子出了,案发地谣言四起很正常,若是过了一段时间听说别处也有类似的人命案,百姓心里又会如何想?那时传过来的案情必定与实情相去甚远。”
于谦倒吸一口凉气,刘能眨了眨眼。
“不管他们是如何安排的,有一点很重要,他们没想过朝廷这么快便开始警觉了,或许……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想牵着咱们的鼻子走,但是咱们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把戏,咱们有时间在他们继续犯案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刘能又挥动了一下拳头。
陆凡向后缩了缩说:“我可没有这样的决心,实话跟你们说,早在桥台县的时候,我便让流云在江湖上打听一下,哪家帮派接这样的活儿,直到今日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怕的不是江湖中人犯事,这件事若是查不到帮派,可就有意思了。”
于谦不解的问:“做任何买卖都要有个招牌吧,不然雇主怎会找上门来?他们若想暗中行事,又哪来的雇主?”
“你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桥台县被害那一家五口,只是借用了徐家之名,他们五人到底是谁,我到现在都不知,被害人都这般神秘,那雇主又岂是街边随处可见的?所以……我现在还没想明白。”
“哎呀,我这还认真的听,原来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刘能着急的说。
于谦摆了摆手说:“眼下还没到找出幕后之人的时候,先说这起命案能不能查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