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那个刚才飞进来的‘死人’,‘死人’面朝上,面色青灰,胸部一片血污,直挺挺的躺在那,直挺挺?!
陆凡抄起床下的夜壶,狠狠朝那人砸去。
那人即刻向一侧翻滚,夜壶击地碎裂那一刻,那人一个鲤鱼打挺同时伸手入怀,掏出一物,左手拽住一侧,右手用力一抽,露出冒着寒光的匕首,而后他大喝一声:“不想丢命的,闪去一边!”
喊罢,那人便朝地上那人扑来。
陆凡起身瞅准时机,一脚踹出,那人惨叫一声,趴到地上,手中还紧紧握着匕首。
“杀个人话这么多!吓唬谁呢?”陆凡走到那人身侧,挥掌拍在那人手腕处,那人又惨叫一声,松开了匕首。
“本来还担心这哥们儿留不住,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陆凡四处看了看说:“没有绑绳可用,只能先费了你的腿,有点疼,你忍着点。”
那人想起身,可陆凡刚刚那一脚用了七分力,正好踹在那人下腹,那人不动都疼得直冒冷汗,想起身也只是想想罢了。
陆凡说完却没有动,他听到外面的声音小了,他正努力分辨外面的声响,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流云喘着粗气进门就说:“我出去这会儿功夫,他们怎就动手了?!”
“找个绑绳来,找不到便废了他的双腿。”
流云直接走过去,只听两声哀嚎之后,那人疼晕过去了。
床边那人浑身颤抖不止,他觉得眼前的人,比他的同伙还要狠毒,虽说他知道地上趴着那人是来杀他的,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心生同情。
“现在你知道刚刚若是我看完信,如你一般冲动,现下会是怎样一副光景了?”陆凡盯着损坏的窗户问。
“我冲动还不是跟你学的?这若是换做以前,你现下已在去榆阳的路上了,我看外面差不多完事了,于谦和刘能带人去追了,外面都是衙役,倒是没见几个逻卒,韩知县孤零零一人坐在堂中……”
“你去将他叫上来吧。”
……
韩知县仍旧心有余悸,他颤抖着上了楼,莫名的在推门见到陆凡那一刻心里踏实了不少,可一见地上趴着一个,绑着一个,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韩知县,坐!流云,点灯……”
“别别别!”韩知县马上阻拦:“此刻还不知道歹人会否回转……”
陆凡摆手说:
“韩知县无需惊慌,咱们莫坐在窗前便可,他们即便回来,也不敢确定咱们还在这间破了窗户的屋内,更何况他们今晚不会再来,城门关着,全程搜查,他们只会费心思躲避,还要想着如何才能出城……”
陆凡话没说完,韩知县起身抱了抱拳,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事儿还用你提醒?”流云嘟囔了一句。
陆凡没说话,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对地上那人说:
“你看到了,有探事司的人在,你们的人也只能干着急,之前说了,你的家人我们一定会救,或许这些人还没能出城呢,你的家人已经被救了,你更无需担心我们是否能动的了你们身后那人,这是皇上的事,不是你我该操心的。”
“给我口水喝。”
流云赶紧端来一杯凉茶,扶着那人喝了两口。
“我,不是担心朝廷,是……帮主做了几单生意后,便不想再做了,但,那是毒虫谷的人啊,如何得罪的起?”
陆凡紧紧皱眉,他以为长顺帮后面便应该是个大人物了,却没想到还是个帮派。
那人见陆凡不说话,以为是知道怕了,又说:“江湖上,不怕,真刀真枪,就怕,毒物,可世人又不知,毒虫谷在何处,只知道,一旦招惹上,他们,轻而易举便可,取人性命。”
陆凡抬头看向流云说:“让他歇一歇吧。”
说罢,陆凡站起身,冷风不停地从破窗中涌进屋内,陆凡缩了缩脖子,说:“咱们还是换一间屋子吧。”
……
于谦和刘能的房间里,炭火烧的正暖。
那二人都被绑着扔在靠里的位置,看上去是都睡着了。
陆凡和流云坐在桌旁,小声的说着话。
“……我记得师父说过,遇到毒虫谷的人,管杀不管埋!留下便是祸害。他们最好别让我碰到,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流云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怎的没听师父说过?”
“你学成之后是要回侯府的,又不在江湖上混,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若是祖父还在,学成之后,我应是一人回侯府,如今连累你跟在身旁……”
“没话说你便歇会儿,说这些好没意思。”
“按理说毒虫谷犹如过街的老鼠,行走江湖也是缩头缩尾,有人怕他们,也有人要杀他们……也就是说,毒虫谷的人会用毒,武功却稀松,对吗?”
“他们武功再厉害些,这天下不就是他们的了?”
陆凡眯着眼睛盯着地面发起了呆。
流云也没再说话。
过了没多久,刘能人还没进屋,便能听到他大声的斥责声,虽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但陆凡知道肯定是没抓住人。
紧跟着房门被于谦推开,他见到屋中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是你们清闲,怎的多了一个?”于谦愣住了。
流云哼了一声说:“他守株待兔,抓了一个。”
“我说怎的换屋子了,刚刚可是吓了我一跳,开门屋里一片黑,什么动静都没有,窗户还破了……”
“来的人不少吧?”陆凡问。
于谦点头说:“不少,我纳闷他们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却又仅仅是攻击了几次便撤了。”
“他们怕留下更多活口吧……你详细说说。”
刘能这时也推门进来,进屋就嚷嚷道:“这个知县属实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