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扭头看了一眼流云说:“无权无势,这案子确实查不下去,桥台县的案子和这里的案子……细思极恐!他们前期准备的太过细致,细致到我不敢想下去……”
“再细致不也被你一眼看穿?”
陆凡轻轻摇了摇头说:“本来不该有我的……他们算不到我会来,你不要以为我多厉害,我只是与你们想的不同罢了。”
“听不懂。”
“他们能调动这么多的人,找到这么多的帮派为其卖命,你不要以为幕后之人只将差事分配下去便可,必定有居中调节,指挥之人,且不止一人,手下都这般厉害,那幕后之人会是谁?有银子是不必说的,能让他们祸祸这么多年的银子,你敢想有多少吗?有权势才是最可怕的,但愿这次我推断有误,不然确实会连累到李家。”
流云惊到了,忙问:“他们真敢动李家的人?”
陆凡想了想说:“不一定是动,只需牵扯我的精力便可,宁国侯府他们也不会放过,最好是将我杀了,或者关押。”
流云深吸一口气说:“那是赶紧的让别人来查吧。”
陆凡哼了一声说:“不论换谁来查,皇上都会让我跟着。”
“啊?那……”
“我让于谦这么要求,只是想将于谦和刘能摘出去,别趟这浑水,这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刘能腾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
陆凡摇头说:“你以后还是少接出京的差事,老老实实的待在京中吧。”
“你不用操心我,昨晚我与于谦便商议了这事儿,我们俩都觉着即便司尊同意换人查,也不会换你,这案子本身就是你先发现的,又是你一路查的,如今侯府上下还在牢中,你只有攒下功劳,才可将家人救出,你怎会不要这次机会?”
“合着你刚才在与我们做戏?”流云不乐意的嚷嚷道。
刘能得意的扬了扬头说:“做戏谁不会?”
陆凡摇头说:“这次没有诓你们,这案子我也查不了,只盼着皇上能放我一马。”
陆凡话音刚落,于谦推门进来。
刘能忙说:“咱俩都算错了,他是真不想查下去,也真的是不想让咱俩掺和。”
于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陆凡说:“我们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理解!信写完了?”陆凡问。
“已经送出了,最快明日便能收到回信,若是司尊需要思量一番,便要多等些时候,我是担心那两人在此处不安全,可县衙我更不放心,从绥安县回京需要几日路程,这还是说快马加鞭,无司尊令,我是真不敢命人先将他们送回……”
“他们两个人固然重要,口供也一样重要,还是等等吧,幕后之人的能力……我不敢想。”
刘能皱眉问:“我怎么觉着咱们没死在林毅手中,却会死在这个案子上呢?”
“呸呸呸!童言无忌!你会不会说人话?”于谦有些急了。
“怎地就不是人话了?”刘能也有点急了:“陆凡刚说了,那两人麻烦,谁拿着口供也是麻烦,口供不在你身上便在我身上,那些人能不知?不杀了你我,如何抢走口供?即便司尊同意换人,咱们也得带着口供回京,这一路上,你能保证不死?”
“死也是你一个人死!他们长着脑袋,你就没长?知道会有麻烦就不知道做足准备?你不是常说探事司的人谁敢动?!”
“对呀,他们得多想不开才会杀咱们?”
刘能释然的呵呵傻笑,忽听门外有动静,几个人都警惕起来。
来人是名衙役,神色十分慌张,语无伦次,但陆凡还是听懂了。
韩知县打开城门,亲自带人挨个盘问出城的人,使得出城的人排了很长的队,有人等不及了便有些怨言,一个两个的,衙役们上前训斥,惹得多人与衙役理论起来,几名衙役便动了手,哪知当场死了两人,百姓群情激奋,韩知县没了主意,忙命人来找陆凡。
“调虎离山!”刘能说的极是认真:“他们想将咱们调去城门,而后命人再来客栈灭口!”
于谦皱眉说:“城门处有守城官兵,能出什么乱子?”
陆凡说:“韩知县虽说无能,但爱民之心还是有些的,想来是不想无辜百姓受牵连,更不想有辱官声。”
“他觉得两人丧命有蹊跷?”
“哪来那么多蹊跷,定是调虎离山之计!”
于谦没理刘能,看向陆凡说:“你去吧,我们二人留下看着,若是闹事的人中有他们的人,能留下一两个,也算是送给咱们的大礼。”
“给我几名逻卒。”
刘能急得哇哇直叫,嚷嚷着怎么也得将流云留下。
流云哼了一声随陆凡出了房门。
于谦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
“你多少用用脑子,调虎离山那得是知道虎会离开,城门口的事与咱们探事司有何关系?就算派人过去,能去几人?经昨晚一闹,客栈周围必定严加布防,又是大白天的,他们敢来?”
刘能这才安心。
……
陆凡和流云带着五名逻卒赶到城门的时候,城门口倒是没有尘土飞扬的打在一处,更没像陆凡想的那样人山人海。
衙役们手持棍棒与十几名百姓对持,地上两具尸体,旁边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妇人和青年,其他人远远的聚在一起看着。
陆凡皱眉看了看城门。
城门是开着的,但眼下守城官兵聚在一起,虽说将城门堵死,但刚才必定是乱过一阵,只看出城方向的人不多,便知,那一刻必定有不少人出了城。
总会有没来得及走的吧?
陆凡心中想着,朝两具尸体走去。
韩知县站在一众衙役身前,正与百姓理论,这时看到陆凡走来,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嘟囔道:“好了好了,这回没事了。”
陆凡走到近前,从怀中掏出预先准备好的帕子,高声说:“探事司前来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