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驴蹄子。”
“黑驴蹄子?你要盗墓?”陆凡瞪大眼睛问。
“若是晚了,天黑前便回不来了。”女子垂着头,眼泪一滴滴砸入泥土中。
陆凡有些不大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你要买的这东西……城内没有吗?”
“你把她吓到了!你看不见她眼泪一颗颗往地上砸?”流云慢悠悠的站起来埋怨道。
“你没事了?”陆凡问。
“不知道。”流云抬起手,陆凡看到伤口处是红色的血痂。
“手还是有些麻,暂时用不了,问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陆凡笑问:“你是如何听出来她是好人的?”
“废话!是你你会用这种借口?买黑驴蹄子……她若是扯谎也要选个别的,再说她家便在城内,找个衙役跑一趟便知真假,扯谎也说自己住城外才好。”
“有长进了,只是,我好奇黑驴蹄子非要出城买吗?买来做什么?”
那女子哭的更凶了。
流云哎呀了一声说:“他也没凶你,你哭什么?你说清楚了自然放你出城,你若是怕回不来,到时给你找驾马车便是了。”
那女子抬头看向流云,哽咽的问:“真的?”
“你看他刚才的气势,知县都要听他的,安排马车还不是容易的很?快说你买黑驴蹄子有何用?”流云催促道。
“是道长让买的……”
这女子名叫萍儿,家住柳荫巷,三日前祖父过世,家中人守灵的时候怪事频发,祖母觉得是祖父心有遗憾不肯离去,转日便请了一位道长前来,道长来了之后,陪着一道守灵,等到月黑风高时,他像是看到什么,对萍儿祖母说:“有怨鬼想要带走周家所有男丁。”
祖母不信。
昨日清晨,萍儿父亲被发现死在自己屋中。
道长便张罗着做法事,可法事做完之后,道长却说无用,说如今父子俩齐力要带走周家其他男丁,他一人之力无法阻挡,让周家另请高明。
萍儿祖母吓坏了,不让道长离开,说是道长要多少银钱都可,可那道长还是不肯留,最终萍儿几位叔父齐齐跪地相求,道长才勉为其难的留下,但要求便是准备妥当他所要的东西,黑驴蹄子便是其中之一。
“你家既然有男丁,为何让你出城去买黑驴蹄子?”
萍儿低下头,声音很轻的说:“我爹是庶出。”
陆凡点点头,流云说:“就是欺负人呗。”
“黑驴蹄子是道长说要城外旱井村朱屠户家晒干的那个,还说,还说朱屠户虽性情暴躁,但人心地极好,若是我好好求一求,朱屠夫不要银子也会给我黑驴蹄子……”
“所以家中并未给你银两?”陆凡问。
萍儿点头。
“这是往死里欺负!”流云听明白了,不免有些恼了。
“你别恼火,身上的毒还不知道清理干净没有,稳重些。”
“明知去了……你还去?!”流云像是没听到陆凡的话。
“我娘,我娘还在家里。”萍儿说罢泣不成声。
陆凡深吸一口气,走向韩知县低声说:
“有劳韩大人将这些人问清楚,没事的便放走,可疑的送去客栈,还要劳烦你告知探事司的人,就说我去趟柳荫巷,那里闹鬼了,我去看看,韩大人再借我几名衙役,两人随我去柳荫巷壮壮门面,其他人去旱井村将朱屠户带去县衙,朱屠户带至县衙后,大人一定要命人告知我。”
韩知县犹豫了片刻,他是觉着眼下的事情这么多,闹鬼的事有何可看的?可陆凡是告知他,并非跟他商量,韩知县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去安排了。
陆凡又走回萍儿身前说:“咱们先去你家看看。”
萍儿惊惧的看着陆凡说:“你,你要做什么?”
“我驱鬼无需黑驴蹄子!”
流云激动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
“你回客栈歇息吧,眼下你是个废人,跟着我也无用。”陆凡边走边说。
“你知道柳荫巷在何处?”流云跟上来问。
陆凡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萍儿说:“带路。”
萍儿没动。
两名衙役上前,一名衙役道:“我们认识路。”
陆凡皱了皱眉,重新走到萍儿身前说:“有衙役跟着,你家人会知道不是你偷懒,而我能解决你家中这件事,等解决了,你家人更不会为难你。”
流云也走过来说:“他说到必定能做到,再说,旱井村你去不得!”
萍儿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边哭边说:“我若是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又会饿着我娘。”
流云怒道:“有我们在,我看谁敢!”
“都说了别激动,这一趟免不了要惹些闲气,你若是控制不住,尽早回去客栈歇息,免得毒发死在外面!”
陆凡说罢又严肃的对萍儿说:“我去,你们母女还有机会生,我不去,你们母女只有死路一条,听得明白吗?”
流云急道:“快走吧,这时候去,她娘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呢。”
萍儿赶紧朝前跑去,被陆凡喊住,陆凡指了指流云说:“不急在这一时,他身上有伤,不宜快行,此时若是再找马车,也是耽误时间,我让衙役先过去,你给我们带路便可。”
说罢,陆凡又看向两名衙役说:“劳烦二位先行一步,越快越好,到了周家,只说寻萍儿生母问话便可,若是妇人好好的,你们便让周家人找间屋子,你们带着妇人等我们到,若是妇人已经身上有伤,即刻找寻医馆医治。”
两名衙役抱拳应是,而后快速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