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尖细的声音穿透半黑的夜色，“辛美人，侍奉皇上过夜3次，为皇上做羹汤2次，全年无孕。在本年度宫绩考核中位列最末。”

“胡贵人，侍奉皇上过夜7次，奉旨去御书房磨墨4次，为皇上做餐食6次，得皇上当众夸奖2次，被皇上当众斥责1次。全年无孕。在本年度宫绩考核中列为良。”

“南嫔，侍奉皇上过夜9次，请旨去御书房伺候5次，被皇上当众责罚2次，得皇上当众夸赞3次。全年无孕。在本年度宫绩考核中列为良。”

“陈贤妃，侍奉皇上过夜19次，奉旨伴驾出游2次，奉旨御书房伴读16次。全年无孕。在本年度宫绩考核中列为优。”

……

我对皇兄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但各宫娘娘们的脸色像打翻了染坊一样，赤橙黄绿青蓝紫，很是丰富。

海公公念完之后，皇后又“嘶”了一声，厉声道，“后宫乃天子之家，家安则国安。从明年起，本宫要施行计分制度，侍奉皇上过夜，记3分，为皇上磨墨，为2分，得皇上夸奖，记1分，怀孕记10分，诞下皇子记50分，诞下公主记20分。其他诸事宜，皆可折算为数字。明年这个时候，再来算一算，分数最高者有奖，分数最低者贬出宫去。望各宫勤勉服侍，不可懈怠。”

说罢，皇后起身离去。

众妃跪了一地，谢恩送别。

我心中不悦，父皇母后在的时候，后宫一片祥和，新皇后“公鸡打嗝”真让人厌烦。

齐妃与我一起去见皇兄。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皇兄看到我，一脸笑意，“阿云，终于来啦。”

我蹦跳着凑到他身边，“皇兄，我来看皇后‘公鸡打嗝’。”

皇兄抚摸着我的头，“公鸡打嗝？”

齐妃在一旁忙解释道，“是皇后娘娘在年底进行宫绩考核。”

皇兄先是愣了一下，又扑哧笑出了声，随后，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皇兄，可是最近太劳累？”我看着皇兄日渐憔悴的脸，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个安静明亮的少年了。

皇兄好静，我好动，皇兄好读书，我好骑马射猎。但我就是愿意亲近他，他是真的疼我。

“皇后请公主一叙。”

皇后身边的程嬷嬷传了话，皇兄不舍地在我头上抚了抚，“去吧，朕今日也不得闲陪你玩。”

皇后的宫人都站在屋外，屋内除了皇后，还有一个黑衣的少年。

少年眉眼弯弯，眼若星辰，很是隽秀。

皇后难得笑意盈盈，“安泰公主，这位是本宫娘家的侄儿何霆。比公主年长六岁，尚未婚配。”

我看着他，是个有如杨柳的美男子。

没说两句话，皇后便称乏了，要去休息。

堂上只留了我和何霆。

我有些不自在。

“公主，何霆为您斟茶。”说着，何霆欺身上来，一股松叶与荷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躲了躲，看了他一眼。

何霆稍稍离我远了一点，但很快又贴上来，“听说公主有颗随手携带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我挥了挥衣袖，心想，“离我这么近，别是想偷我的夜明珠，那可是父皇征战得来的国宝。”

何霆见我不言语，又轻声道：“换取明珠知肯否，绿窗深、长共春怜惜。”

我心里气愤，“这些人，拽什么酸词儿，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把夜明珠拿出来的。”

何霆突然双腮发红，直直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双手抱怀，腾地一下站起来，“本公主先回府了，有劳跟皇后娘娘说一声。”

一出门，就看到小翠，她上下打量着我，“公主，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我摇了摇头，悄悄对她说，“没人能抢我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