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大厅的门被两名守卫一左一右打开，一个挺着大肚子、有一些秃头的中年男人叼着一根雪茄走进了活动大厅，除了开门的两个，长得一样的守卫在中年男人身后还有四个，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来者吸引了过去。

李东凡一群人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个人，李光前低声对着一旁的张志渊说道：“这王海林出场这么高调，看来今晚的活动不简单呐。”

张志渊也叹了口气，“来者不善呐。”

王海林没有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也没有在意众人投来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如若无人之境一般，自顾自地走向了大厅最前端。

“咳……各位……”王海林咳嗽了一声，将雪茄递给了旁边的守卫，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

“各位能够站在这里，表明各位已经决定好加入神明俱乐部。在场的各位都是商界精英，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我希望各位能够在以后，努力将‘阿托’打造成一个现代化的神。”

“现代化……神……”大厅内的人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在他们的认知里，“神”这个单词从科技时代开始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王海林继续解释道：“不需要你们像传统那样立一些神像，写一些‘神训’之类的东西。你们要做的，就是要将一个理念广泛传播出去，那就是‘只要你是阿托的信徒，你就能获得比别人更多的利益’。”

李东凡一脸疑惑，他总感觉自己进了什么邪教组织，他看了看一旁的张雨涵，她也是同样的表情。

“不懂了吧。”张志渊看着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问道：“你们知道垄断吗？”

张雨涵和李东凡看向张志渊，“这和‘阿托’有什么关系？”张雨涵问道。

“当生产力大幅提高时，能最快掌控最先进的技术的公司，必然会逐渐吞并其他公司的市场，进而逐渐形成垄断地位。但是，相对于垄断市场，还有一种更加高明的方式，就是垄断信仰。”

张雨涵不解：“信仰还能垄断吗？如果他们不相信神的存在怎么办？”

李东凡在一旁若有所思，接着说出了他的见解：“或许根本就不用让他们相信神的存在，只需要将‘利益’和‘阿托’作绑定，就会有大批追逐利益的人成为信徒。而我们只需要将更多的利益分给这些人，他们就会成为下一层传播信仰的使徒，到最后就会让剩下的人被动接受‘阿托’作为神的角色，信仰垄断就这么完成了。那么作为神的创造者，我们的掌控力会逐渐渗透到各个层面，所带来的利益将会是持久稳定的。”

张志渊点了点头，夸赞道：“不错啊，几个月不见又聪明了不少。”这句话是在夸李东凡的，但李向前在一旁听得比李东凡还开心。但张雨涵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这时王海林继续说道：“为了保证俱乐部的质量，真正的会员只有在场拥有会员卡片的各位。”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正是之前李向前展示给李东凡的那张。

“这张卡片里有公司研发的最新的防伪系统，且每一张卡片都绑定着你们持有人的身份。卡片数量只有这么多，要想让别人成为俱乐部成员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自己的会员身份转移给对方。”

“世袭继承……”听完王海林的话，李东凡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这几个字。

“好了诸位，我想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的时间，请各位尽情享受这次的旅行，三层为大家准备了各种娱乐项目，请各位自便。”

最后，王海林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处，“让我们赞美‘阿托’。”大厅内的人，包括张雨涵和李东凡在内，都做出了和王海林一样的姿势，一阵声浪响彻大厅。“赞美‘阿托’！”

做完这一切，王海林从守卫那拿回了自己的雪茄，再次点燃，稳步走出了大厅，整个过程中，依旧是面无表情。

王海林走后，整个现场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三四个人抬着酒杯走到了李光前他们一旁，其中一个人说道：“李总，听说您牌技不错，要不去三层我们玩上几把？”

另一个人附和道：“对啊对啊，听说张总曾经和赌王平分秋色呢，让我们开开眼界嘛。”

张志渊和李东凡没有推脱，笑着答应了下来。当那几个人问道小李总和小张总要不要一起去，张志渊和李东凡则是表示“跟小孩子一起玩没有意思”，便和几个人说着笑着离开了大厅，把张雨涵和李东凡留了下来。

目送父亲几人离开后，李东凡对张雨涵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罢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张雨涵叫住了李东凡，李东凡停下了脚步，回头投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李东凡想了一会，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不过只是二人的观点不同而已，更何况他们的父亲还是很好的朋友，也没有必要驳了对方的面子。“行，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一会，二人走进了一个酒吧，由于现在时间尚早，酒吧内只有寥寥几个人。李东凡找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二人落座后，一位服务员走了过来，问道：“二位喝点什么吗？”

李东凡率先说道说道：“一杯莫吉托，谢谢。”服务员又看向了张雨涵，张雨涵想了一下说：“玛格丽特，谢谢。”

“好的，二位稍等。”说罢便走向了调酒台，和调酒师沟通了起来。

“所以，你想问我什么？”李东凡问道。

“我想知道，我们现在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吗？”

“什么意思？”李东凡一头雾水，没有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张雨涵措了一会辞，说道：“就以‘阿托’来说吧，实际上王海林是想构建一个利益至上的社会。如果社会上大多数人都只把利益当作自己的信仰，那岂不是会导致人不择手段谋取自己利益，这样的社会你不觉得太可怕了吗？”

“这没什么问题啊，有法律兜底嘛。”李东凡轻描淡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