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校安装了“智慧教学”一个多月后，余光华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情况。原本下课立马变得吵闹的走廊，如今变得安安静静，只是时不时会有一些匆忙的脚步声跑过。余光华很纳闷，他从办公室探头望去，发现走廊上只有寥寥几个学生，而且都是在跑去厕所和跑回教室。余光华很纳闷，别的班不知道，按理说自己没有要求自己班上的学生下课不准出教室，怎么连自己班的人都见不到。怀着好奇的心情，余光华走向了先锋班，刚到班级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交谈声。余光华伸了个头看了一下，各个学生都在干着各自的事情，相互交谈的，吃零食的，打闹的，也有一些趴在座位上做作业的。坐在第一排的学生率先发现了伸头进来的余光华，还在侃侃而谈的他立马噤声，周围的同学发现了他的异常，立马也发现了在门口的余老师。随着异常的扩散，原本吵闹的教室在十多秒后安静了下来。此时所有学生都知道余老师站在外面，余光华也没有再观察，光明正大地走上了讲台。

“没事啊各位同学，我只是来看看你们都在干嘛。最近下课怎么都不见你们出班级活动啊？”

讲台下的同学相互对视了一下，最后班长举起手来说：“余老师，隔壁班班主任说让我们下课不要在走廊上打闹，不要吵到别的班级的同学学习。”班长口中的隔壁班班主任，正是潘老师。

余光华点了点头：“好，没事了，你们休息吧。”说完便走出了教室，过一会就听到教室内重新变得嘈杂了起来。这时余光华悄悄走到了隔壁挂着“二班”牌子的班级门口，站在门口往里观察。虽然是下课时间，但是二班和余老师的“先锋班”一班氛围完全不一样，所有人都在低着头，拿着学校配备的智能电子笔不断在平板电脑上做着题，余光华走进教室，用手点了点坐在门口的同学的桌子，想把他喊出去问问情况。可是余光华点了几下，那个同学只是愣了一秒钟，却并没有抬起头，接下来也没有任何回应余光华的行为。余光华以为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直接上手拍了拍这位同学的肩膀：“同学，问你几个问题呗。”

可是让余光华没想到的是，那个同学停下笔思考了三秒钟，还是没有去做出回应，仍然继续写着题。相比起恼怒，余光华更多的是疑惑，他抬头看向了班级里其他的同学，都好像没有注意到门口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样，甚至余光华都有了一种自己是透明人的错觉。正当余光华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余光华知道应该是潘老师来了，因为除了老师其他学生都是用跑的。

余光华走到教室外看了一眼，不出余光华所料，来的人正是潘老师。潘老师同一时间也看见了余光华从自己班教室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班级牌，确认了是自己的班级，开口问道：“怎么了余老师，来我们班有什么事情吗？”

余光华礼貌地笑道：“嗷，没什么大事，看你们班学生跑进跑出的，想来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不知道怎么地，你们班的学生好像不太搭理我。”

潘老师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余老师，是这样的，这不是为了让他们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学习嘛，就让他们下课的时候做一下题，做题要有效果嘛，所以像什么抬头啊，张嘴说话啊这些影响做题的事情就被我安排惩罚了。”

余光华内心感到十分诧异，但是又不好得表现出来，继续问道：“那这跑进跑出的是干什么呢？”

潘老师继续说道：“最大化利用时间嘛，我给他们规定了上厕所的时间和往返的速度。”

余光华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都能控制得了的？”

潘老师看到余光华的表情，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这些都可以在‘智慧教学’系统里看到的呀，余老师你不用这个系统的吗？”

余光华这才反应过来，学校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监视者”，他这几个星期都没有去管这个系统，一方面是他跟自己班上学生的约定，二是他觉得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学习节奏，强行按照数据来改变学生的行为模式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不过余光华也不好得直接说，毕竟潘老师已经根据数据做出行动了。他只好挠了挠头，说道：“这个系统我用过了，不过没有用这么细致，只是平时用来看看有没有学生乱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