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续各路军队”,既然都是各路了,自然不局限于武元晟、张褒等人统率的自郴州而来的期门卫、豹韬卫、郝永忠余部。
主要还包括武冈刘承胤、镇峡关曹志建这二位天王所派遣的援兵。
相比于总体上与清军距离比较近的大顺军余部和左军余部,以湖南四大天王为代表的湖南本地明军,所盘踞的势力范围总体上更加偏南。
四大天王之中,黄朝宣、张先璧所盘踞之地还算偏北,拖了后腿的是刘承胤和曹志建这二位,刘承胤的核心势力范围是以武冈为中心的宝庆府南部,曹志建的核心势力范围就更南了,是以镇峡关为中心的永州府南部,都是远离前线的地方。
刚刚抵达郴州府的时候,朱由桹便檄令类似刘承胤、曹志建这类远离前线的军头,让他们派遣军队前来与近卫军主力汇合,以此来为后续作战出工出力。
由于进入湖南之后,愈发了解何督师的境遇,对于曹志建、刘承胤这类一向与何督师颉颃的军头,朱由桹非常怀疑他们对朝廷的态度。
但事实上,朱由桹低估了曹、刘对大明朝廷的服从度。
毕竟,对于曹、刘来说,面对手握数万精兵、亲自领军对清军作战获得过胜利的正统大明皇帝朱由桹,与面对没有足够可靠忠诚强大的嫡系部队、不仅不知兵而且还手无缚狗之力的何督师,态度自然是有着极大区别的。
他们不敢公开违背朱由桹的征召,都顺从地派出军队前往郴衡地区增援,但他们毕竟都是“天王”,所作所为不会辱没了这个高贵的名头。
在清军大局入侵胜负未分之时,曹、刘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骑墙或者桀骜不驯的意思,因此,这二位天王本人都没有亲自率军前往,只是派遣部下将领领兵前去支援。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曹刘二位天王给出的不能亲自率军前来的推辞理由,也很是雷同,都是“蛮夷作乱”。
唯一区别只是,给曹志建作乱的是瑶人,给刘承胤作乱的则是苗人。
在衡州停留几日之后,朱由桹等到了武元晟军团,但还是没有等到曹志建和刘承胤派遣的援军。
根据朱由桹在宝庆府、永州府一带布置的那几个间谍提供的实时情报,刘承胤的援军还没有出宝庆府,曹志建的援军还没有出永州府,显然,这二位天王派遣的援军都以在路上磨蹭的方式消极怠工。
正巧那时,朱由桹自布置在攸县西、衡山县东的间谍,以及几个神通广大混进尚可喜军中的精锐间谍处,得知了尚可喜率区区数千人西攻衡山县的实时情报。
这个时候,朱由桹立刻就不“谨慎起见”了。
兵贵神速,他不理会依然在路上的刘、曹援兵,而是亲自带领手头已经集合的大约一万名骑兵,配合湘江水师,顺着湘江向北水陆并进。
在张先璧留在湘江西岸的士卒被清兵屠杀殆尽之后的那天晚上,朱皇帅的万骑已经趁着夜色掩护抵达衡山县城南大约十里的乌石铺,湘江水师也几乎同一时间抵达湘江中的蛤蟆洲附近。
根据手头汇总的所有情报,清楚得知清军明日将会渡江攻打衡山的朱由桹,本着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心思,定下了明日趁着清军渡江半渡而击的策略。
相对于朱由桹的明军,尚可喜部清军夜晚的侦查能力本来就弱小,再加上明军水陆军半夜抵达,而且还隔着湘江在江上小洲和西岸一带隐藏,故东岸的清军一点都不清楚大量明军已经出现在了距离他们极近的地方,正在暗处等待着给他们雷霆一击。
最终,当清军这只螳螂专注于眼前衡山城这只蝉,正自顾自渡江的时候,朱由桹部明军这只黄雀,在本来就占据显著兵力优势的情况下,还发动突袭,自然很简单顺利就击败了湘江西岸的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