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里杀鸡宰鹅,忙碌起来,没一会子,置了一顿丰盛的酒席。
当然,卫枫仍是粗茶淡饭,坚持了两年,总不至于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何平不由现出了赞许之色,还凑趣道:“卫家郎君,今日就苦一苦了,待你来了京口,我再领你食遍京口脍食。”
“倘若把兄吃穷了,可莫要怨我。”
卫枫苦笑着以茶代酒,自饮一杯。
何平与僮仆吃饱喝足之后,又与卫枫去母亲坟前祭拜了一番,便告辞离去。
庄子里,沸腾了,仆妇僮客弹冠相庆,毕竟小郎君得了官身,连他们都与有荣焉。
不过最为振奋的,还是从卫壹到卫十一。
这十一人,是卫枫从庄里的家生僮仆中挑选出来,打熬力气,教授武艺,读书识字,着重训练鸳鸯阵,两年过去,堪比百战锐卒。
鸳鸯阵在北方大军团作战中,受的限制颇大,被铁甲骑兵一冲就乱,须辅以车阵与弓弩手方能破敌。
不过在南方山区水泽地形中,可以发挥奇效,鸳鸯阵就是专为孙恩卢循准备的,这十一人将来会作为骨干,操演士卒。
而以卫家的家底,供养十一人脱产训练已是极限,再多,就养不起了。
不觉中,五日过去,卫枫终于除了服,于母亲墓前拜别之后,带着卫壹、卫叁、卫玖与卫拾去往京口,其余七人留下看家。
从阳羡到京口,约三百里的路途,五人一路北上,六日后,来了京口,此时,已是三月初。
刚一踏进城池,就有浓郁的武风扑面而来。
不愧是北府重地,街上行人,多数持刀带棒,步履矫健,行走如风,还有女郎一袭胡服劲装,英姿爽飒,巾帼不让须眉。
卫玖以狼性的目光打量着擦肩而过的两名女郎,笑道:“郎君,这北府的风气,与咱们义兴大不一样啊。”
卫枫点头道:“义兴乃是沈充故居,此人训练的前溪歌舞姬天下闻名,虽数十年过去,却时有人去往旧址吊唁。
受其影响,我义兴女郎,多能歌善舞,身姿柔美,而京口卒众,源于青兖徐一带,当场坞堡林立,每每有胡人犯境入侵,男女老幼一齐上阵,故而民风剽悍,北府军也是天下有数的精兵。
你等既来京口,切勿仗着拳脚惹事生非。”
卫拾恭维的笑道:“郎君所言甚是,咱们怎可能给郎君招惹是非呢!”
“不过若被人欺上门来,也莫做缩头乌龟!”
卫枫微微一笑。
“是!”
四人轰然拱手。
转过两条街道,前方突然传来呼喝声。
“还有谁与我檀道济一战?”
就见人群中,一名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精赤上身,肌肉虬结,面孔方正,蓄有横髡,手持一把木剑,锐利的目光扫向人群。
胸前那一撮漆黑的胸毛,极具雄性魅力,一些围观的女郎,目泛春光。
在他脚下,蜷缩着两名汉子,哎哟哎哟痛呼不停。
“不愧是檀道济,刚刚两人夹攻,被他一剑一个砍倒了。”
“这两人乃是军中好手,堪为十人敌,却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住!”
“我北府得此壮士,军威大振呐!”
旁人纷纷叫好,却是没人再敢上前。
卫枫看的两眼放光,真是老天待我不薄,居然是檀道济。
檀道济是公元404年,也即桓玄称帝后才投奔了刘裕,今年是公元398年,有的是时间收伏此人。
其实卫枫最想招揽的是刘穆之,其才能不逊于萧何,倘有刘穆之在手,后方无忧矣,可惜刘穆之尚在琅琊,为琅琊相江敳做主簿。
不过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