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够荒唐的。”言明避开斩击，趁间隙发起猛攻。

泽田的攻击简单而直白，招式大开大合，单纯是借助了肉体上的强化。他没有逆天的恢复能力，身上很快便被划出一道道没有血色的伤痕。

“伤口太浅，找机会瞄准他的下腹部”羽川时实监察战况。

“你说得容易。”

厚实的表皮犹如甲壳般坚硬，想要突破防守，唯有截下他的攻击。

言明决定放手一搏，他看向秋子，二人视线交织。

言明端起架势，双手持剑，泽田也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在电光火石之间，强劲的斩击呼啸而过，秋子看准点位连续快射，抓住子弹偏移剑锋的一瞬，言明截住斩击流转剑身，压下对手的武器，顺着持剑的方向横劈而去。

停栖在天花板筒灯上的侦查鸟一跃而下，迎面撞向泽田干扰视线。

泽田脱手后仰，被跟进的三连斩击开膛破肚，接着一脚踹开。

只见那腹腔内流淌出来的不是光滑的肠子，而是一摊粘稠的暗红触手。

“真是恶心透了。”

泽田跌坐在地，阿牛绕至其身后对他进行裸绞，迫使其屈服。

可这招丝毫不见效果，说到底泽田现在是否仍具备动脉都是个未知数。

“还……不够……”泽田掰扯着紧勒自己的手臂，腹腔里的触手开始攀附上阿牛的腰身。

“阿牛，快松开！”秋子见情况不对赶忙制止。

可是好不容易得手，阿牛并不愿轻易地松开。于是他将脸贴近，身体重心下压，然后手臂用力后拉。

泽田扭转身体，后踢腿令其失衡，驱使触手缠绑，随后背负着将阿牛摔了出去。

“一群乌合之众。”他喃喃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为什么要给学生会当狗，是追着那个叫叶的小女友去的吧？”

他张口就来语气轻浮，开始肆意污蔑：“天条院的玩具罢了，迟早沦为有钱人的床伴。”

瞧见言明的嘴角略微抽搐，泽田像是寻得了宝贝那般激动。

“我之前就该下刀准点的，可惜没给那母猪捅死。”

“杂种！”言明咬紧牙关，在极短的时间内迸发出惊人的爆发力，向前精准突刺。

时间仿佛静止了，耳畔悄然无声，气息流动在飞溅的液滴之间，粗犷而急促。

泽田的骨剑贴后颈划过，拉开一道很深的切口，而言明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右肩，接着就是一记重拳，力道之强悍连骨质的面甲都被打碎了。

言明脱手侧身高段踢，将没入骨肉的佩剑踢出，旋开肌肉。他撞倒泽田扑上去怒吼着抡拳猛砸，直至手肘脱臼，指关节扭曲。

泽田松开骨剑，双手护着近乎被打到变形的头部。言明压下身，像野兽般拽扯泽田的伤口，仿佛要将他撕成两段。一时之间，旁观的人甚至不知道该去帮谁。

耳机里传来尖锐的蜂鸣声，令言明短暂追回了自己的理智。泽田掀开他挣脱束缚，肩胛上被剑刃挑开的切口处，由横切面延伸出肉须将裂口缝合。

也不知何时，地上遗落了一面随身化妆镜，泽田不经意间从中窥见了自己。

眼球突出，异型齿交错，破碎的面甲下露着半张失去皮囊仅存筋肉的脸。

他猛然惊颤，似乎失去了斗志，突然间慌乱地朝着洞口逃窜。

“别想逃！”

“冷静！”是双声道的混响。

回过头时，羽川已经站在了礼堂的入口处，她是为制止言明而来的。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令人堪忧。”

………………

特级生们引发骚乱已被制止，琪园家接管了这里，即便是被绑住了手脚，狂热的信徒们却仍在叫嚣。

“放开我，伊藤亚弥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和黑道有来往，你们当年就是这样欺压学生的？”

“低劣的人，只配用这种低劣的手段。”

言语之间尽是臆断，沟通无果令人咋舌。

“由理呢？”言明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很抱歉，老大虽然同意了这次行动，但相对的是大小姐必须留下来。”阿牛收起拐棍主动出面解释道。

“没有，这次多亏了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话……”言明低垂下脑袋，“我就只能给朋友们收尸了。”

“少年，不要过分压抑自己。”秋子上前搭着言明的肩膀，“还有，你的剑不要紧吗？”

他看向自己的剑，从刚才劈砍的时候它就充盈着光辉，而现在正逐渐黯淡。

“可能是……没电了吧。”

言明此刻像是被打了一支镇静剂，他平静得可怕，让人丝毫联想不到刚才癫狂的模样。

“这些学生怎么办？”

“你不用管，扔给他们处理就是了。”羽川率先抢答。

“……”

“现在，带上你的同伴跟我走。”

言明听凭调遣，他相信小魔女能针对当下境况作出最优解。

于是言明搀扶起满身伤口的千棘，将他抱至已经结晶化的筱的身旁。而羽川则拖着一具丧尸兽的残骸，去拾起掉落的三棱刺。

“这些学生真的任凭我们处置吗？”秋子再三确认。

“悉听尊便。”在羽川的心目中，寻衅滋事者同垃圾无异。

“顺便给你们一句忠告。”她将伤员依次送走后牵起言明的手，自己也准备离开。

“野兽一旦吃了人，可就无法再被圈养了。”她说完这番话后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不留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