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卖水果的少年。”

我板着脸，不说话，少女的心事被戳破，下不来台就会生气，心里盘算着怎么和那个男孩子多见见。他见我这样“不想说就算了。”

师父很顺利找到一份帮人教书的工作，这边的教书先生最近要一心准备考试，他们要师父在这里教书，直到他们找到其他老师。而且还可以提供住宿，师父答应了。我内心欢呼雀跃。我们把行李搬到了学堂宿舍，一间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床，不过收拾得倒是很干净。亓炁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房间，满意地点点头。我看了看小房间，想想家里的大房子，有点失落：“师父，就一张床，我睡哪儿？”

“当然睡床上。”

我连忙摆手“不行，师父是男的，我是女的。他们说，男的女的睡在一张床上，会，会生小孩子的。”我脸很红很红。

师父笑了，“那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我怎么能让师傅睡地上，我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桌上“我睡桌子，你睡床。”

入夜，我躺在桌子上，有些睡不着“师父，按照人间的习惯，我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

“这么快？”

“我要快点嫁出去。”

“可是你真的想嫁给那个卖水果的男孩子吗？”

“他偷偷给我水果，长得也好看，是一个大方的好男人。而且，我偷偷看过了，他妈妈还对着我笑，未来婆婆也是个好人……”聊着聊着，我也睡着了。

一日，师父从学堂回来，带着我下馆子。饭桌上，我们刚落坐，就听到门口有马叫声，我抬头去看，只见一个年轻男子，骑着一匹白马。他坐在桌边，把用布包着的剑放在桌上“小二来壶酒。”我盯着人家看，那人见到我们“请问二位，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我抬头看了看他，他长得剑眉星目，笑起来眼睛像包着一滩春水。我不自觉点点头，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下来过。

师父看看我“七一，你怎么这么盯着人家看？”

我被师父一说，扭过了脸，文绉绉说了一句“敢问少侠高姓大名，我家主人有请。”师父总是嘲笑我，这次叫他钱包出出血。

那个男人坐了下来，对我笑笑：“我叫阿昭，你呢？”我听到他对我说话了，心砰砰直跳，躲到了师父身边，“我叫七一，久仰久仰。”师父笑着对我说“七一，原来如此，看来你们认识？”我急忙摇头“不认识。”

阿昭看着我们，突然站起来，对我们拱手作揖“这位兄台，我看你们是从山上下来的，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师父淡淡一笑“不必多礼，不妨说说，我能帮的自然会帮。”听到他这么说，阿昭松了口气，向我们拱手致谢，才缓缓坐下，他落座后，叹了口气“不瞒各位，我其实一眼就能瞧出来兄台身上有功夫，想必是那隐士高人所教的，而我也是习武之人，想要上山拜师学艺。可否为在下引荐引荐？”

师父忍不住笑出来，对着我说“七一，看来这位兄弟来头不小，还想拜入我们门派”阿昭听他这么说，有些被冒犯的样子，但忍住脾气，接着说“我身上是有些功夫，敢问阁下哪门哪派？”。师父继续对着我说“七一，看来这位兄弟脾气不太好，还好意思问我们门派？”阿昭听闻有人这么奚落他，一把按住了刀。我看到情况不对，挡在师父身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温柔的师父要那么说人家，但我不能让他伤害师父。“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师父终于抬眼看看他“这位兄弟，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打一架，看看谁厉害？”

师父叫我坐到一边不要害怕。也不拿武器，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阿昭也不客气抽出剑，挽了一个剑花，直取师父面门。确实身上功夫不差，甚至可以说很不错。“看来这位兄弟没怎么打过架，连剑都不会用？”亓炁一边说，一边看上去很慢地，坐下喝茶。那少年见到亓炁羞辱他，变了一招一口气刺出十七八剑。而亓炁还在喝茶，如果有人眼力极好就能看到他用细微的动作，避开了每一下攻击，“看来这位兄弟也不过如此，还想学武？”阿昭横着劈过去，剑气如虹，眼看着师父和我都要被劈成两半了。亓炁用手指夹住剑，轻轻一扭，那少年看着断成两截的剑。脸色煞白，然后他跪下来对我师父说“阁下是位高人，还请阁下收我为徒，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苦都可以吃。”我看到他这样，急忙去拉他“你别跪着，你先站起来说话。”我拉不动他，我转头看向师父“你怎么欺负人家呀”听到我这么说，师父笑笑“七一，不是我欺负他，只是他功夫不到家，还想学武功？”我有些不忍，想帮他说说话：“可是七一功夫也很差，还爱偷懒。”阿昭听到我这么说，愣住了。抬头看向我，又看看我师父，看到师父对我微笑，他才反应过来。“这位兄台，我错了，我不该冒犯你，你就收我为徒吧。”

我这下又急了，我觉得自己很自私，但是我就是不想和别人分享师父。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亓炁让他在门口等，拉我过来，坐到旁边“七一，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收他？”

我不敢看他，答非所问“师父不是我一个人的。”

他失笑“难道你希望师父是你一个人的吗？”

我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七一，你要相信师父，师父会照顾好你们的。”我觉得我就不该同情人家“那，那包裹得他背，钱得他赚。”师父笑眯眯一一答应。

过不多久，阿昭在学堂附近租了一间屋子，叫我们去住，我看看师父。师父问我要不要过期，可我不想和阿昭住在一起，师父也答应了我。之后师父除了会指点一下他剑法，大部分时间还是和我待在一起。我总觉得他强了我师父，没事情就欺负他，让他帮我们打水，劈柴。师父也由着我胡闹，好在阿昭也一一照做，看上去并没有生气。

一天师傅问我“七一，难道你就不怕阿昭学会武功，以后找你报仇吗？”

我恨恨地对他说“阿昭说不定砍你就是为了娶我做新娘子。”

师父笑着问我“七一，难道你不想嫁给师父？”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要考虑考虑的。”

“难道你心里已经有别的男人了？”

我已经不喜欢那个卖水果的了，我看着师父“我要多选一选，要找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很有钱，很有派头。武功也要好，而且还不能长得太难看。”

“这些条件，师父全都符合。”

我看着小小的宿舍“师父太穷了，而且我配不上师父。”

师父摸摸我头发“难道你不觉得，只要跟着师父，以后什么都会有吗？而且不会配不上的。”我想了想，还是故作矜持“那我还是要再找找，说不定就更好的。”师父大笑“七一，你真是个贪心鬼。”

一个月后，学院找到了接班的教书先生，我们也启程了，阿昭背着行囊牵着马等我们，师父已经用这段时间的积蓄，买了一头小毛驴。路上，我看着白马，忍不住去摸它长长的马尾，差点被踢了，还好阿昭眼疾手快，把我拉到一边。我恨恨对阿昭说道“要是我让你的马踢坏了，你赔都赔不起。”师父拉着我的手安慰我“你放心，如果你受伤了，为师一定会让阿昭给你赔罪。”

我有些担心，悄悄问师父“你说我那么欺负他，他会不会讨厌我？”

“怎么会呢？阿昭是个很善良，很温柔，而且特别有耐心的孩子，他才不会讨厌你。”

我反思一下“那我以后对他好一点。”

一路上我们走了十几里路，天色渐晚，周围只有破庙可以落脚，师父看了没有脏东西就让我们住下。我找了扫把，打扫出一块地方，拉过师父“师父，我扫的干不干净，偷偷告诉你，我就扫了我们两个人的地方，阿昭让他自己弄。”我很满意自己又可以变坏一点，远远瞧着阿昭默默自己打扫，然后生火做饭，他拿出一块肉干，在火上烤着，顿时香味铺满整个破庙。师父看我馋的流口水，招呼我过去吃。我以庙里吃肉要倒霉的为由不肯吃，我毕竟刚刚欺负人家，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只好一口干粮一口凉水随便对付一下，吃完就躺下装睡。然后我闻到一阵阵肉香，从鼻子前面飘进来“好啦，别装睡，快起来。”睁开眼，师父拿着肉干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接过来吃得欢，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阿昭说“阿昭，谢谢你。”

阿昭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又去烤他的肉了“没事，七一喜欢吃就好。”

赶了两天路，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村子，村民们看到我们都很热情“三位是要投宿吗？我们村里有个李员外，他家有个闲置的小院子，你可以去看看。”

路上我忍不住问师父“员外是什么官职吗？”

师父笑了笑“员外不是官职，就是说他家很有钱。”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那师父也是员外？”

师父点了点我的额头“员外要家财万贯，我可没有。”

我一惊，这么有钱，那得赶紧去看看。去往李员外那边时，却发现大门紧闭，我们敲了敲门。过了很久才有人开门。师父走上前和他们说了一下情况。那人回去通报了一下，又回来问我们有没有人懂医术。师父问他们什么事，他可以过去看看。那人就将我们引进屋，说看到了就知道了。到了房间，才看到李员外和他的夫人在长吁短叹。几个丫鬟带出一个公子，那公子年纪不大，生得唇红齿白，就是眼神迷离。师父把了把脉，眉头紧皱，说这是阴气入体，体内阳气不足，让我点上艾灸，接过来对着那公子身上各个穴位灸了起来。不一会儿，那公子浑身发烫，剧烈地咳嗽，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我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公子支支吾吾也不回答，最后还是李员外告诉我们“这是我的小儿子，自从半年前，被村里的王寡妇勾引，就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我听到勾引二字，知道不是什么好词，脸一红也就不说了。师父让李员外放心，他们回去帮忙看看。

李员外大喜过望，安排地方给我们住下，我们就商量了一下，我提议我先去打探一下“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们两个男的去了不好。万一人家守妇道，你们一去不就让别人传她闲话。不如我去，假装回娘家的小娘子？”师父想想觉得村里寡妇也确实不方便，就让我去，叮嘱我要小心。

我打扮了一下，出门就去寻那王寡妇。我到了那里，敲敲门。里面走来一个妇人，说不上太好看，但是眼波流转，姿态妩媚。“小娘子来找我的？”我忍不住有些脸红，点点头“娘子，我是一个过路的小娘子，我想在你这儿借宿一晚上。可以吗？”

那妇人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开了口“那就进来吧。”她声音很好听，让人酥软。她带我来到客厅，“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回家？”我编了一个谎，“我本来说雇了车的，车夫抢走了我的钱，还把我赶走。”小娘子倒了一杯茶给我，摸摸我头发，心疼的样子“小姑娘一定要主意安全。”我心里安心了，看来是个不错的女人。我喝了一口茶，就觉得申请突然没了力气。眼前一黑，再醒来已经被装在麻袋里，嘴也被堵上了。我睡得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发现我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一个肥胖的身影向我走过来，把我嘴里的抹布拔了出来，是一个没见过的男人，他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抱着我就啃，对着我又亲又咬。我尖叫着，推开他。却被他一拳打在太阳穴，昏了过去。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捆在床上。男人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被打得眼冒金星。他又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把我衣服脱光，做了我此生最痛苦的事情。最后他又把我捆起来，打了一顿，封住嘴，扔在地上。我一边流泪，一边想着师父什么时候可以来救我，身上到处是伤，下身还在不停流血。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门被一脚踹开，师父看到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把我抱在怀里，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我身上又痛又麻，我呜咽着，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我抽抽涕涕说“师父，我被人侮辱了。”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师父紧紧抱住我“不怕，师父已经把他们解决了，没人会伤害你了。”阿昭也进来了，刚想说什么，师父对他摇摇头。

我们回到了房间，，抱起我，放到浴桶里。我从水里浮起来，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我的心一阵抽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师父给我擦洗着身体，他拿着毛巾，把我身体上每一处都擦洗干净，最后把我抱回床上，用被子把我裹起来。我问他“（你是不是以后不会娶我了？”师父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一颗泪从他眼角滑落“七一，是我害了你。”我擦着师父的眼泪“我以后和阿昭一起练功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了。”师父只是说着好，哄我入睡。

过了一段时间，我恢复了，师父带着我们找到一处山里的民宅，安顿下来，教我和阿昭剑法。